“冬月末子夜,月隐而星灿,银河转至栖身处,阴阳界门会开1个时辰,那时可引天上水倾灌,乘黄河沙舟,套拴天绳索于功德碑,用承重之无极木配拴天绳效仿桔槔之法,随水波而动,将功德碑从吾背上脱离即可,吾脱身后,会助汝一臂之力。”霸下说完,随着一阵表情狰狞,似乎有东西要从嘴里呕出,不一会儿,一只长约一尺,宽高各一寸的小盒被他吐到地上,然后化身为雾气飘散,空气中弥漫着一句:“苍生之命,在此一搏。”
“仙尊……”刘景荣一声声惊叫,双手还在空中乱抓,这时一双手抓住了他,惊讶中带着关心问:“三哥,怎地了?”
刘景荣睁开双眼,这才发现自己又做梦了,他说:“刚做了个梦。”
绣娘从床头柜上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油灯,刘景荣披上衣服后拿着油灯照亮,找出鞋子穿上,就发现地上竟然有个长约一尺,宽高各一寸的小盒,刘景荣仔细辨认,发现正是梦中霸下所给之物。
天一亮,刘景荣赶快去找了王来顺,王来顺听闻事由,也是一惊:“这么说,咱俩可有的忙了。而且只有咱俩可不中。”
“这事情咋办啊?”刘景荣直接问:“你说清楚,别云山雾绕的。”
“今晚冬月二十九了,这个月小进,明天腊月,阳气弱,阴气盛,加之朔日月隐(阴历月末和月初夜间不见月亮,称为朔日),日月牵引,功德碑压力最小,此为天时。”王来顺继续说:“雍正年间,朝廷每年都要称黄河水重,水重多雨,水轻少雨,极其精准,虽然到民国被废除,但我每年都去做,今年水越来越轻,必然是阳间干旱,阴间洪涝,水多则浮力加大,只是需要去阴间借用无底船。”
“这就中了吗?”刘景荣问了一句。
“哪儿能呢?”王来顺继续说:“霸下驼都费劲的东西,哪儿那么容易挪得动?”王来顺说着打开盒子,看到里面有三个带凹槽且中空的木轮,两根绳子,两根短棍,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把物品倒出盒子后,继续查看盒子,里面已经没有其他物品了,而刘景荣仔细翻找盒子并未发现线索,王来顺也没发现任何端倪,过了半个时辰,俩人始终找不到线索,他们失望地把东西放到盒子里,当刘景荣触摸到木盒内壁时,他察觉出了异样。
刘景荣从小学习针灸,不仅对穴位配合及捻针手法要求高,而且对手的敏感度要求很高,刘景荣在摸到内壁时,察觉里面有一条纹路。
“半仙儿,你这儿有笔墨纸砚没?”刘景荣问王来顺。
王来顺自然明白,对外叫:“小蛋,把文房四宝拿来。”随即,王来顺的孙子就把笔墨纸砚端来了,刘景荣倒出物品,拿出一张白纸,用笔蘸墨刷白纸,一番忙活后,他发现纸上一片漆黑,有少许极难发现的纹路后。他显然不满意,拿出另一张白纸,自己用手隔着纸临摹内壁上的纹路,这次虽然清晰了点儿,可还是无法识别。
于是,刘景荣继续拿白纸来临摹,后面墨用完了,小蛋正要磨墨,刘景荣叫住了他,他用手指蘸着墨,闭着眼睛隔着纸张进行临摹,忙活了一炷香的时间,纸张上出现了一副简图。
“桔槔!”王来顺脱口而出。刘景荣仔细看,一根木头竖在地面,一根木头横组在竖立木头的顶端,而且一头长,一头短,长的一头垂下一条绳子勾着滑轮,另外两个滑轮组在横木上,短的一头垂下一条绳子。
“哎,啥玩意儿?”刘景荣不太明白。王来顺带着他进行组装,一边组装,一边解释:“桔槔是商代人发明取水浇地的一种工具,就是用杠杆来取水,春秋战国的时候都很普遍了,诸子百家很多人都记录过。就连现在的称杆就是根据这个原理发明的。到明朝,宋应星在另一头加上了石头和拉绳,方便取水。”
俩人组装好架子后,就继续用绳子套滑轮,一番忙碌后,还真的组合起来了。刘景荣这下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了。
“爹,饭都做好了,吃饭吧。”就在这时,王来顺的儿媳让他来吃饭,王来顺立马邀请刘景荣吃饭,刘景荣没有推辞。饭后,两人商量了很多细节,然后两人分手。
回去后,刘景荣找到栓子,让他按照自己的交代来做,最主要的就是带上一盏空油灯。入夜后,刘景荣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栓子和自己入阴世行动。正安和小二狗被张义接走,刘景荣脱下鞋子,左鞋口朝上,右鞋口朝下,盘腿而坐,五心朝天,默念法咒,借助师父教授的技能,进行灵魂出窍。
刘景荣渐渐觉得自己耳边声响急促,原本清晰的声音逐渐模糊,没过多久,自己耳边的声音逐步清晰,他这次出阳神完全是自己做的,没有借助外力。而当他睁开眼,已经发现周边景象不同了,虽然还是自己的家宅,却好似蒙了一片白纱布一样的朦胧,他也是今天才从王来顺那边知道,出阳神前后的环境相差之大,适应性之难,危险性之高都非一语概之,注意项非常多。刘景荣也逐步意识到上次师父用自己出阳神侦察鬼子火力,并引出渡边后下手是多么危险的事情,自己险些成孤魂野鬼,好在师父全力保住了自己。他虽知师父必有苦衷,可依旧心有余悸。
刘景荣走出房门,寻找出阳神的栓子,可什么都没发现,一阵阴风刮来,刘景荣顿感阴冷彻骨,而风中似乎夹杂着一声声的求救声,他不由抬头一看,冷不防大吃一惊:栓子竟然飘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