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淑英、吾儿卿卿:
吾出身清苦,自幼与幼妹互相扶持,冬日无御寒衣物蔽体,夏日无避暑屋舍。
见惯了世间人情冷暖,知晓了何为人走茶凉。
长大之后,为生计,吾南下追随孙先生,至今已30于载。
吾一直恪守本分,吾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所有人!
然世间事,难预料。
今遭此劫难,乃命中定数。
为以明志,吾甘愿赴死!
愿吾儿莫要怨恨,望吾儿继承吾之旗帜,将其传承下去!
吾死得其所,唯抱憾未能与吾妻、吾儿卿卿再见一面!
愿吾妻、吾儿一世平安顺遂,吾亦能含笑九泉!
陈齐堂绝笔……”
棕茶手中拿着电报,哽咽的念完这封‘最后的家书’。
整个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老陈啊!
老陈啊!
你为何如此狠心!就这么抛下我们孤儿寡母!
你让我们怎么活!让我们怎么活啊!”
吴淑英痛哭出声,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呐喊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悲戚万分。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全凭着吴淑娴撑着她,否则她早已瘫坐在地上。
“大姐!
你仔细自己的身子,否则姐夫也无法安宁啊……”
看着她险些哭晕厥过去,吴淑娴一边替她顺气,一边出言相劝。
“大姐,这个家里里外外还得靠你啊!
你可不能倒下,卿卿需要你……”
另一边,谢玉敏也是哭的满脸泪痕,她看着像一尊石像一般,枯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陈君合。
她握住他冰冷的手,一脸担忧的开口:
“君合,你别吓我!
我知道你难过,你哭出来……”
她晃动着他的手,试图把他唤醒。
陈君合慢慢的有了反应,他缓缓的低头看向谢玉敏,双眼布满了血丝。
看着她满脸的焦急,他说出了第一句话:
“骗子,都是骗子……”
这句话好像打开了他的开关,随即他站起身,好似发狂一般,挥舞着手中的拐杖,把摆放在一旁的落地大花瓶打的粉碎!
“骗子!都是骗子!
我父亲怎么可能会自尽!
你们都在骗我!骗我!”
他双眼赤红,眼神中的神色透着无尽的悲伤和癫狂。
他举起拐杖,用它指着大厅里的人,神经质的开口:
“你们为了让我娶唐宝珠,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我父亲没有死对不对?”
他的话中带着祈求,神色从癫狂变成极致的悲恸。
“明明他是那么的强大,那么的健康。
我离开滇省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他还没有看我结婚生子,没有教我的孩子骑马打枪……”
陈君合边说边哭,直到泣不成声的跪在地上。
“父亲!
孩儿不孝!
父亲……”
他的哭嚎响彻整个院落,骨肉至亲就此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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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真的决定了吗?”
月台上,谢易知一脸担忧的看着面色依然苍白的陈君合。
自从那天接到陈齐堂含恨而终的消息后,吴淑英和陈君合都病倒了。
在他们两人昏迷不醒的几天里,随之从南京和申海传来了不少的消息。
南京传来的是大总统的亲笔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