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管家一怔,回神想命人去追,却哪还有黑影的影子?
“反了,反了,这是反了天了!”
揉着被撞疼的胸口,盛鼎昌脸都黑了。
可惜光线不好,并不能被人看见。
“去,给我找,哪怕一个个问,也要把这不长眼的狗奴才给我找出来打……”
“死”字还未出口,盛鼎昌的话再次被打断。
却是房间内,又传来尖叫声。
不过这一次不是杀猪般的惨叫,而是气急的怒吼!
“啊啊啊啊!”
声音听着老两个度,明显和方才不是同一个人。
“废物、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连两颗牙都看顾不好,我要你们有
何用!”
苏氏的痛骂声,因为愤怒,声音都抖了。
“滚,都给我滚去找牙。火把,蜡烛,凡府里能用的都给我找来,若是还找不到本夫人的牙,我就生拔了你们的用!”
苏氏嗓子都喊劈了,若说方才的盛清蕙是小泼妇,那她就是妥妥的老泼妇。
“老、老爷,还有一事奴才方才忘了说,”偷眼看见盛鼎昌似面有疑惑,郑管家深吸口气道,“夫人和乡主的牙……”
他将盛清蕙和苏氏掉牙的事说了一遍。
“什么!尸、尸齿?”盛鼎昌冷抽一口气,“所以夫人和蕙儿都是因为落齿的事,才这般……气怒?”
他短暂顿了下,选了“气怒”这么个词来形容。
郑管家忍不住抽了下嘴角,“听方才话语,夫人应是因为落齿,至于乡主……”
郑管家语调微拖,像是不知该怎么说,实则是被浮现在脑中的可怖情景骇的激灵了一下。
“至于乡主,却是、却是……”他还确实不知该怎么形容,“不如,老爷亲自去看一看吧。”
话毕,他垂首,一副奴才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的表情。
“废物!”盛鼎昌瞪他一眼,甩袖往房间走去。
结果动作太大,扯到了胸口刚刚
被撞的地方,疼!
房间里,苏氏在骂下人,盛清蕙跟个神经病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喊,还在泼妇个不停。
“喊什么,还有没有点体统!”盛鼎昌一声喝,举步进了房门。
房间内,菜市口一般的声音似被切了一般,猛的停下。
不过也仅一瞬。
下一刻,盛鼎昌甚至都还没看清房中是个什么情景,接连两道身影就朝他扑了过来。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呜呜呜,你要给妾身桌阻(做主)啊!”苏氏哭喊,暂时用丝线绑在口中充当假牙的核桃壳一个激动喷了出来。
“爹爹,呜呜呜,蕙儿疼,蕙儿疼!爹爹救我!”忍着断臂和脸上火辣辣的疼,盛清蕙从榻上爬起,哭着冲上来。
盛鼎昌没设防,即便设防也扛不住,当即被两人撞的往后退了数步,腰背狠狠抵在桌沿,才堪堪稳住身体。
“嘶!”
三番两次被撞,盛鼎昌疼的抽口冷气,皱眉皱脸皱胡须,抬头张口就想骂。
可待视线看清眼前两人的一瞬间,尽管嘴张的老大,盛鼎昌还是一口气卡在嗓子眼,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只见,通亮烛火下,一个前门黑洞洞两缺口,一个披头散发头脸红肿流血,宛如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