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觉得本宫狠毒,要怪就去阴曹地府怪你那不顾姐妹情谊的贱人娘!本宫不过是有样学样!”
抬起一脚狠狠踹向盛清芸血肉模糊隐隐露出肠子的肚腹,盛清蕙只觉近二十载人生第一次如此痛快!
而盛清芸,已经被接连砸至眼前的真相惊到连疼都忘记了。
“去,把她那草包哥哥的尸体抬来,让她好好看看,然后连着这贱种一起,一并喂狗!”
厉声甩下一句,盛清蕙理了理发髻,下巴高抬,以绝对胜利者的姿态往门外走去。
“哦,对了,”她突然又回过头来,“知道你真正一
母同胞的废物哥哥盛彦是什么时候怎么死的么?花柳病,本宫亲自命人寻来的极品瘦马。你真应该好好看看盛彦满身浓疮,没一块好皮的可怜样,实在是——啧啧啧!对了,你还不知道吧,本宫和皇上早已情投意合,就连本宫的孩儿也比你那贱种大了足足三个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盛清芸,你就是个彻头彻尾,根本不该存在的贱人!”
她大笑着重又举步,这次再也没有回头。
不消片刻,一具用草席严严裹着的尸身被抬进来,扔到盛清芸面前。
“真晦气,师父,我们碰了一遭这狗东西,不会也染上脏病吧?”一个小太监满脸嫌恶的冲贺翔道。
“死都死了半月,天寒地冻的还有什么脏病能传染?实在怕死,就求皇后娘娘准太医给咱们开方药,再好好沐浴一番,也就无事了。”
贺翔说着,抬起脚,也不管因为鞋袜没穿好而暴露在外的脚踝上的月形疤痕,几下将草席踢开露出狰狞可怖的尸体。
看到那疤痕的盛清芸眼神微怔,似想起了什么。可很快注意就放去了尸体上,那只一眼就能确定,是她最不喜欢甚至很讨厌的哥哥——盛彦。
盛府嫡长子,晏京有名的草包纨绔,将盛府的脸面丢尽,连累她也被晏京夫人贵女们嘲笑的人。
却原来,是她唯一的嫡亲兄长,真正的一母同胞。
还有什么不明白,母非母,她的今天,孩子的死,哥哥的惨状,全部都是他们一早就算计好的。
萧慎,盛清蕙,苏芷萱!
而她的父亲,不可能不知晓这一切,说不定还是帮凶。
她的外祖一家,对她和哥哥疼爱有加、却隐瞒真相眼睁睁让他们兄妹落到此等境地的外祖父,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假的!
可恨她愚蠢至此,临死才知道生母名讳!可恨!
“哈哈哈哈哈哈……”明白了所有,盛清芸仰天大笑,情状疯癫。
“笑吧,笑吧,很快就笑不出了!”旁边,贺翔一脸阴狠的嘲讽。
盛清芸闻言,笑声暂停,朝他看去,“萧慎和盛清蕙如此待我,好歹还有原因。可你……我真是瞎了眼,瞎了眼!哈哈哈哈哈哈!”
她重又癫狂大笑,衬着血肉模糊、肚肠外翻的模样,宛如
鬼魅。
贺翔被盛清芸这模样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几步上前,抬脚就朝她踹去,“贱人,死到临头还敢吓人!闭嘴,不准笑!让你笑,我踹死你,贱人!”
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用力,直踹的盛清芸肠肚俱烂,吐血不止。
可盛清芸不呼痛,就笑着用血红的双眼看贺翔,直看的他心中恐慌。
“看什么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喂……”
“狗”字还没出口,瘫躺在血泊里的盛清芸猛地跃起,推开眼前的贺翔,扑过去挥手就打翻了旁边的烛台。
因为要取心肺给太子入药,太医为保药效,用烈酒和大火清洗炙烤过刀刃。此时烛台倾倒,盛清芸在几人反应过来前,顺势再扑,又打翻了酒坛。
转眼,火焰熊熊,势不可挡。
“着火了,着火了,快、快跑!”
透过火光,盛清芸看到扑火不成,几个小太监大喊着往外冲去。
“师父,快走,快走!”有人拉扯被突起的火势惊到的贺翔。
贺翔一惊,醒过神来恶狠狠看向盛清芸,“贱人,怪不得皇后娘娘厌恶你至此,就你临死还要拉我们陪葬的狠毒心肠,活该沦落至此!咳咳咳,等着,就算没能喂狗让你烧死,杂家也会替皇后娘娘将你和那贱种一起挫骨扬灰!咳咳咳……”
他叫骂完,眼见火势更凶,抬脚就往外跑。
“呵,挫骨扬灰?好啊!贺翔,早知今日,五年前我就不该不顾旁人劝阻和危险,执意从疫所救下你,也不至于今天……呵!”
突然一句话,惊呆了眼看就要跑出火场的贺翔!
“你说什么,你胡说什么!什么五年前,什么疫所,你怎么知道这些,你从哪知道的这些,给我说清楚!”他神色巨变转身,朝火海中的盛清芸质问。
可盛清芸哪里还理会他?
她越过火海,艰难的爬过去抱起已经死透的孩子。他那么小,那么小的一团。
“孩儿,是娘蠢笨,没能护住你;哥哥,是妹妹太傻,认人不清;娘,是女儿不孝,害你难产而死!”
“是我,都是我的错。若能重来,愿娘亲从没生下我,愿我从没爱上萧慎,愿……”
“哐”,屋顶横梁落下,重重砸在盛清芸身上。
至此,只剩火焰吞噬的噼啪炸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