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衣去祭天回来的晚上,宿在了钟妙仪这里。
梆子的响声越过几重院落传来,听上去更加凄凉悠长。
钟妙仪惊醒,她今晚睡的很不好,外边的声响告诉她,已经五更天了……钟妙仪眨了下眼,没有了困意。
烛心泡在融化的蜡油里,如豆的一点萤光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钟妙仪一动不动地躺着,盯着窗外的一片漆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即使搂着她的男人是苏泽衣,她依旧感觉到温暖,她早就已经发现了,苏泽衣这样的人,也有同样温暖的胸膛。
钟妙仪无声而笑,其实一直以来她要的不过就是这些而已。
一个肯保护她的男人,一个可以依靠不再流离的家,她无法入睡夜晚有人拥着她。
有这些就够了,而如今的苏泽衣都做到了,她不该奢求太多。
至于以后……钟妙仪勾勾嘴角,等到苏泽衣终于有了厌倦的那一天,至少她还有钟既明。
苏泽衣的胳膊动了动,应该是被她枕得有些发麻了,钟妙仪稍微挪开了一些距离给苏泽衣,她不知道苏泽衣是醒了还没醒,她挣扎着坐起来,想要自己下去。
他忽地用另
一只手扭过她,钟妙仪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的时候,借着黯淡烛光,钟妙仪能看见苏泽衣的冷眸炯炯发亮,是自己的动静太大把他弄醒了么。
“你要去哪儿?”他冷笑,笑声有些暗哑。
钟妙仪怔了一下,被苏泽衣的问话和眼神蛰了一下。
“不说?”苏泽衣也坐起身子来,眼睛里面是危险的信号,“你今天去哪儿了?”
还是被他知道了。钟妙仪垂着睫毛,不想解释。
苏泽衣气愤的捏起钟妙仪的脸颊,看她的眼神带着无奈和狠意,钟妙仪知道他要干什么,她下意识的推他:“皇上!不行!”
苏泽衣俯身吻她,像要把她吸干一般!钟妙仪推了两下,没有把苏泽衣推开。
他恨了,咬紧钟妙仪的嘴唇,鲜血的味道让苏泽衣稍微清醒了一些:“你去哪儿了?”他松口,再问了一次。
钟妙仪的倔劲又上来了。
苏泽衣被钟妙仪这个样子再次刺激,他颓然翻身倒下,身体的冰凉漫延进心里,闭上眼。
他明知结果,还是忍不住睁眼看钟妙仪,热情已经消退,她用一种僵直的姿态躺在他的怀中,眼睛飘忽地看着床帐。
她是去找唐尧了么?钟妙仪什么都不肯说,让苏泽衣的心无奈地酸痛,连恨她都不能!
钟妙仪渐渐闭上眼睛,醒过来的时候苏泽衣已经不在了,昨晚折腾了一晚上,她的疲惫发作了,钟妙仪动了动,希望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
外面很嘈杂,她的院落虽然是别院里最安静的一角,但是人声还是不间断的传来,钟妙仪揉了揉头部,她的太阳穴有些酸胀。
阿九和铃铛坐在门廊下边晒太阳边小声说话,一字一句,钟妙仪都无奈地听得清楚明白。
“娘娘和皇上这又是怎么了?”铃铛问一句,换来的是阿九的沉默,阿九向门里看了看,叹口气,“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