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谋回应道:“无论是攻城还是守城,我军的配重投石车都是极大的优势,之前攻击各个县城,都是投石一轮就会开城投降。”
“就是石弹最大才十公斤,蒙古人和南宋对攻的回回炮,投上百公斤的石弹,射程还有400米。”
“我们的投石车威力受限于材料强度不足,吃了冶炼技术落后的亏。”
“时间足够,一定能突破。
让朱符的那些伤兵到咱们军营,和咱们的士兵吃一顿饭,就战时标准,让战士陪伤号们聊聊天,然后今天晚上让他们回去。”周荣转入正题。
“明白,那我们就先走了,周帅你记得叫老黄巾们值夜班。”几个参谋收拾收拾就下班了,晚上值夜的重担,还得几个老黄巾带着几位民军教育出来的参谋们担着。
高要城内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朱符大营也一改昨日的颓废气息。
今天的成功突击,让朱符看到了希望。
虽然朱威折在了城头上,但突击队不但登上了城,还夺下了敌军的军旗,同时还抓住了两个俘虏回来。
一番拷问之下,高要城内的底细大概知道了。
守城的贼将姓周,是个九尺壮汉,朱威就是死在他的手下。
城内守军大概就五千人,他们俩是附近的村民,听说朱雀军一天三顿饱饭,于是就参加了。
一进去就听一个书生和他们讲,他们是黎庶的军队,是黎庶的子弟兵,是来替天行道,来帮黎庶伸张正义的,我们的军队要打出一个朗朗乾坤,打出一个社会大同。
新兵说我不知道什么是大同社会,那书生说,大同社会就是每个人都能开开心心地吃饱饭。
两个新兵感觉,在朱雀军当兵的这一个月,真的就像是在大同社会一样。
那个书生是和曲军侯平级的军官,平时还教我们认字,算数,肯定不是坏人,这样的书生每个曲都有,军爷们若是抓了他们,可千万不要杀啊。
朱符感觉事情大条了,若是一般农民乡豪造反,绝对不会有什么大同社会的口号,还能吸引这么多读书人去卖命。
这可不是陈胜吴广之流啊,这是要儒生要改朝换代?
如若是,则彼辈,断不可留!
朱符没有把消息扩散出去,这个问题太棘手了,纵使他也略通历史,儒生造反最早也只听过孔子的后代孔鲋,为了反抗暴秦而投奔陈胜,被封为博士,最后还随陈胜而死。
然后天下几乎所有读书人,全都投入到了反秦这股洪流之中。
现在你说交州的儒生要造反?
我大汉成了暴秦?
不合理!完全不合常理!
交州这些年举孝廉也没听说出过什么乱子,上升通道敞开,你们这些儒生造哪门子反?
最怕的是,现在朱符手底下都是苍梧等地的本地人,若是听说是南海的儒生拿大汉当暴秦反了,那他们会不会和当年追随陈王一样,赢粮景从,箪食壶浆,以迎王师?
好巧不巧,恰在此时,高要城放回来六百多伤兵,听朱家老卒回报,说他们进了各自营垒就说贼军仁义,都是老乡,应该互相关照。
幸好刘彦都尉及时发现,现在把这六百多人集中到了一起,听候使君发落。
朱符脑门青筋一跳,下意识地就想脱口而出——坑之。
这不是啥不好来什么吗?撞在枪口上了属于是。
但朱符忍住了。
且不说让士兵杀同乡友军下不下的去手,就单论敌人好好医治的伤兵,自家主帅却要尽数杀了,这军心动摇了怎么办?
现在军营里的朱家亲兵已经不到一百人了,到时候能不能弹压得住近万交州兵?
想到这里,朱符心累了,他感觉自己似乎被包围了,帐外的那些交州兵,每个人都像潜在的叛逆。
若是父亲在此,会如何决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