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那一言不发的样子,周氏更气了,气得狠狠捶了他两下。
“你说说,你娶了刘员外的女儿又有什么用?你倒是在镇上吃得好住得好,可有想过我和你爹还有你妹妹在家过得什么日子?”
“去年我们跟着你搬去镇上,你家那悍妇是怎么对我们的,你难道都忘了吗?就这,你还敢说你会孝敬我和你爹?”
“何松柏,我看你这么多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周氏是真的气愤。
以前,她颇为骄傲自己有个秀才儿子,在村里那都是横着走。
可是现在,她愈发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连周葭月一个女人都比不上。
周葭月一个嫁出去的女儿,都知道帮衬娘家,让她娘家跟着赚大钱,住上砖瓦房,买了下人。
可她自己这个儿子呢?
心里可曾有过自己这个当娘的,还有他爹和他妹妹?
“你还好意思警告我,让我不要影响你科考。”周氏气愤地继续骂道,“你也不想想,你不孝顺爹娘,难道就不会影响你科考?!”
何松柏瞪大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几次张嘴,却都欲言又止。
“没话说了吧?”周氏冷笑,“你家那悍妇早晚会毁了你,我帮你张罗,让你能娶周葭月,你还不乐意,你就是个没良心的!”
何松柏回过神来,急声道:“娘,莫要再说让我娶周葭月这样的话!你怪我不孝顺,打我骂我都行,但这样的话切不可再说!”
若说之前,他心里或许还存着一丝侥幸。
但那日在书院外,见到周葭月对他那鄙夷厌恶的样子,他便知道,自己和她早就是陌路,这一辈子都没有半点可能。
“周葭月如今是皇上亲封的乡君,和陶县令关系密切,你若真敢打她的主意,那才是真的在害我!”他严肃地叮嘱道,“她若在陶县令面前说我几句坏话,我恐怕今后就真的无缘科考了!”
“她敢!”
何松柏睨她一眼,没好气道:“她是乡君,从五品,比陶县令的品阶还要高,你觉得她敢不敢?我就只是个秀才,能跟她一个从五品乡君叫板?”
周氏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她虽不懂从五品到底有多高,但听到比县令的品阶还要高,她顿时也有些退缩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周葭月是很有本事,但她更是乡君啊!
他们家就是小小农户,她儿子虽说是秀才,却没官身,哪能跟乡君抗衡?
何松柏观察着她的反应,继续道:“娘,你若真为了我好,这些话不可再说,这样的念头也不能再有。不然,我这辈子可就真的毁了。”
周氏被吓到了,她可还期待着自家儿子考中状元,哪能因此而无缘科举。
“娘不再说了,也不会再有这样的念头。”
何松柏暗暗松了口气,继续道:“周葭月是有本事,能让周叔他们家住上砖瓦房,咱们没必要去羡慕,我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这话周氏却不乐意听:“怎么就不能羡慕?周葭月一个嫁出去的女儿都能让娘家过上好日子,你怎么就不能让自己的爹娘住砖瓦房?”
何松柏心里无语。
咋又扯到住砖瓦房上来了?
不等他开口,周氏板着脸说道:“我可以答应你不再提让你娶周葭月的事,但是,你也不能不管我和你爹还有你妹妹。你自己在镇上吃得好住得好,我们在村里吃苦受罪,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