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的少女们在轻松愉快地聊恋爱的话题。
聊天群里倒是没有人对此有所评价——因为大家都知道,这几乎可算是最后的安宁了。
明日一早前去寻找能够诛杀邪龙的从者齐格飞,以从者的行动速度,一天时间甚至能将整个法兰西的地翻一遍,必然是能找到人的;而为免延误战机,会合后必然会直接去讨伐邪龙……像这样轻松愉快的和平聊天不可能有了。
【伊丽莎白如今是尚未结婚前的少女模样,贞德死的时候都没到20岁,谈及恋爱话题未免有点羞羞答答的脸红。
——但与其说是本人害羞,不如说是这样女子聚会的氛围让她们格外容易害羞。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聊天会,玛修整个人都振奋起来,清姬也一样,脸颊上因这粉红的氛围而浮上一抹薄红。
“那我也讲讲我的恋爱吧。”清姬陶醉地说,“我的他是一位叫做安珍的修行僧侣。我一见钟情向他示爱,安珍大人虽然拒绝了,但还是与我约好下次会再相见。”
到这里为止,还是少女酸甜的恋爱。
“但是安珍大人没有来。他害怕我,他逃走了,他说了谎,他背叛我。”
贞德和玛修都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了。
“所以我开始追赶他。不停的追,不停的追,不停的追……因为太过悲伤了,不知不觉我化作「龙」。”
玛修:“……?”
“安珍大人躲进寺庙,藏在钟里,我就使用龙之火焰,连钟一起烧死了他。”
怎么会这样——
玛修和贞德齐齐捂脸。
“这算什么恋爱故事啊!”伊丽莎白又开始和清姬吵起来了。贞德立刻想办法转移话题,“玛,玛丽!你呢!”
“是呢……”法兰西的皇后托着腮,“那我就讲讲我的初恋吧。”
“那时我七岁,他六岁,我们是在美泉宫的演奏会上邂逅的。”玛丽开始述说,“不知是不是因为紧张,他摔了一跤。我向他伸出手去,他便双眼闪着光辉望着我。”
玛丽比划了一下男童的姿势:单膝跪地,小心托起女孩的手指。
“「谢谢你,美丽的人,如你这般美丽的姑娘若是还没有婚约,可否将这个机会赐予我?」”
是正经的恋爱故事!伊丽莎白故意很夸张的“呀——”了一下,追问到:“然后呢然后呢?”
哪有什么然后呀。玛丽笑着说,“七年后我就结婚了。不过,其实大家都已经见过他了。”
清姬和伊丽莎白当场定住。
——这就难怪为了不打扰女士们说话而提前避让的莫扎特回来时,所有人的表情都很奇怪了。
大家都在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慈爱表情看着他笑。
“对不起,我讲出去啦?”玛丽笑眯眯地说。
史上着名的音乐家发出惨叫。
被调侃的太厉害,莫扎特直到落座的时候都还在抱怨,“说出去做什么,拒绝我的不就是你嘛。”
“因为我很高兴啊!”玛丽嘟囔着抱怨的模样也很可爱,“我的婚姻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而且这样才好。这样你才能作为饱受爱戴的音乐家——我才会作为愚蠢的皇后了结一生。”
看着曾经的初恋,沃尔夫冈问道:“你觉得这样就好吗?”
玛丽轻轻叹了口气。
“我不曾爱过这个国家的人民。我是和法兰西这个国家陷入爱河了吧。”
“你是不是傻?”
惆怅的气氛被沃尔夫冈这一句话搅散了。伊丽莎白整个人都恼了,但因为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玛丽反而不觉得生气,“你觉得我很傻吗?”
“你误会大了。”沃尔夫冈说。
“我亲眼看着人们为了庆祝你的结婚多么欢腾,被你耍的团团转的后宫多么愉快,你为国家尽心尽力,而民众决定杀死你时是怎样的憎恨——”
玛丽绝不是什么有着政治素养的女性。她天真烂漫,挥霍无度,后人还给她扣上过说民众“没有面包为什么不吃蛋糕呢?”这样的黑锅。但没人能说她不爱这个国家:她几乎是当时唯一会削减宫廷开支、笼络贵族、试图力挽狂澜的皇室成员。
所以沃尔夫冈才能够断言。这个扭曲的男人连安慰人的方式也这么扭曲。
“不是你爱上了这个国家,而是法兰西爱上了你。”
而人的爱恨就在一瞬间。若非极致的爱,又怎么会生恨呢。
沃尔夫冈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