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先行一步回到戎狄军营为段白安排一切,回到军营便获悉了金尔凤被梨初逼死之事。
军营外的乱葬岗旁,鸣克穿着戴帽的长袍隐去自己的身份,亲手为金尔凤挖了坟墓,将她埋葬。
芳草香的黄泥土一点点淹没金尔凤的身体,泪水从鸣克眼中滚落。
鸣克双耳突然竖起,冷声呵斥,“谁?”
冷亦便从树后的躲藏处出来,恭敬地对鸣克行礼,“大汗,是我冷亦。”
“你寻到你娘亲下落了吗?”鸣克将手中的最后一泡黄土撒到金尔凤小丘似的坟墓之上。
冷亦颔首,“不曾寻到。”
“大汗,定然是圣女藏起微臣的娘亲,圣女此人心机深不可测,请大汗要多加防备才是。”冷亦苦口婆心之状。
鸣克并未言语,只是蹲在金尔凤坟墓前,轻轻抚摸着无字碑。
冷亦走近,“王妃怀了先大汗的遗腹子,并非王妃之过错,这个孩子留不得,可王妃却无过错啊。”
“圣女实在是不该让大汗处置了王妃。”
鸣克听着冷亦的话,手紧攥着地面的黄土,恨意几乎要从眼眶中倾泻出来。
“你与她不过是一丘之貉。”鸣克冷冷说道。
冷亦忽然跪地,“大汗,微臣永远效忠于戎狄的大汗,原先对您不敬,也只是立场有所不同。”
“如今您即将成为戎狄的大汗,微臣自然是誓死效忠,肝脑涂地。”冷亦说得一本正经,犹如他面对故去的戎狄王、面对梨初、面对段白一样。
千人一面。
鸣克从墓碑前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冷亦,想起过去先大汗在位时,两人的争锋相对,如今看来确实是立场不同。
鸣克上前伸手虚扶了一下冷亦,“圣女虽然是你按照先大汗的意思找来的,但终究是你寻来的,如今我以大汗之名命令你,在我继任汗位之后,秘密将圣女神不知鬼不觉地处决了。”
“大汗,神不知鬼不觉的意思是?”
“自然是找人取而代之,掩盖真相。”鸣克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鸣克。
这与段白的意思不谋而合。
而真正的圣女如今就在段白手中。
“大汗,神不知鬼不觉处决圣女,恐怕需要您的护卫队作为掩护。”现大汗的护卫队,如今就在保护鸣克。
若是掌握了这支护卫队,冷亦几乎能完全掌控戎狄军营,到那时候,他就可以和段白带来的人较量了。
“到时候,我会将令牌交给你,他们见到令牌如见大汗必会听从。”鸣克说道。
冷亦恭敬颔首,“谨遵大汗的命令。”
冷亦掌控着戎狄对外的大部分军权,即将控制军营中的精锐护卫队,等于掌控了戎狄过半的军队。
段白若不对他唯命是从,他便可以轻易绞杀段白的人马,夺走真正的圣女,号令整个戎狄。
想到这里,冷亦热血沸腾,冷白的一张脸也有了几分暖色。
各部落派来的使臣参加完戎狄王的婚礼、又参加戎狄王的葬礼,再留下来瞻仰新戎狄王的加冕仪式。
戎狄军营越发热闹,而热闹之下便是不断地挑衅与摩擦。
部落之间的气氛是剑拔弩张的,时不时有摩擦传出,动手滋事还是小事,甚至有肉搏刺杀,死人亦成了寻常事。
若再不将他们请出戎狄军营,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流落到戎狄各地的王子归来,质子也归国,终于临近鸣克继位那日。
段白带着乔乔一行人走入戎狄军营。
梨初站在鸣克身边,明显感觉到鸣克的紧张。
“兄长。”鸣克上前了一步,喊道。
段白的视线视线落到了鸣克身后的梨初身上,视线停顿在她娇媚白皙的脸庞几瞬才回过神来,上前了一步,右手抵在了左胸口,行行礼道,“大汗。”
听到段白这句大喊,鸣克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段白并不是来跟他争汗位的。
“兄长免礼。”鸣克伸手搀扶,段白随之起身。
鸣克的视线便落到段白身侧的女子乔乔身上,是一个年纪尚小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