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遮月看着虞戟离开,有些担心,想了半晌,还是放下君钰,追了过去,
“小侯爷。”
虞戟正走到殿外台阶上,听到背后传来这一声呼唤,立刻顿住脚步。
苏遮月跑到他面前,看了看他,又看向旁边的虞路,迟疑不定道:“也不知谢姑娘得的什么样的病症……”
虞路望了一眼自家少爷,才向苏遮月说道:“是伤寒。”
伤寒,那便不是疫病了。
苏遮月大松了一口气,果然前世那可怕的病症不会出现了。
她望向面沉如水的虞戟,这几日相处下来,她多少也能从少年这张冷脸中分辨出一些东西来。
虞戟得知谢染染病之前还不是这般样子,此刻面色这么沉,可见对谢染的确是十分挂心,便温声劝道,
“伤寒之症并不难治,小侯爷莫担心,谢姑娘一定会痊愈的……”
“唉,少爷!”
虞路嗔怪地看了苏遮月一眼,忙往前去追虞戟。
苏遮月话都没说完,愣愣地被留在原地,实不知这自己哪里说错了话,好似又惹怒了这位小侯爷。
她想了想,许是虞戟不喜欢别人提到谢染。
不过走得如此着急,她本还想要虞戟保重自己的身体,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苏遮月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少年慕艾,日久不见,必定情思浓烈,难以克制,一闻心上人染病,也的确会着急到失了分寸。
自然也不见怪了。
不过虞戟这一走,在苏遮月这儿是轻松的,她本是应虞平的请求在这儿伺候虞戟,偏生小君钰跑了过来,小孩子总是事多的,她照顾虞戟时,时时都会被牵顾过去,一时是跌了跤,一时是吃坏了肚子,而只有她陪着的时候,才少了点动静了。
如今虞戟走了,她倒是能专心照顾君钰了。
且说这含章宫设的十分偏远,离主宫殿群隔了一座小山峰,上面有宫卫,设岗巡查。
原是太后和皇帝虽然要尽皇室的礼节,善待虞戟,但心里多少也有些防着这位能带兵打仗的小侯爷,让他住的远远的。
因着虞戟的脾性,这宫里的宫婢都没有几人,且只在厨间浣房,无事都不出来。
如今正主走了,小君钰也没像一开始一样急着要苏遮月搬回成王府了。
他觉得这地方甚是不错。
清净极了。
也没有多嘴多舌的宫婢在娘亲耳朵边嚼舌根子。
再者他那个没什么用的父王回来了,万一给他看上娘亲就不好了。不过有李鸢那个后娘在那儿,他父王倒是不会很快能得出空来。
这么清静几日后,忽然一日清晨,苏遮月刚给君钰擦完脸,殿门忽然从外头被人打开。
一群衣着沉素的宫婢鱼贯而入。
这阵势浩大,实在吓了苏遮月一跳。
但见着她们进了殿中,一字不言,只是极有规矩地在两旁侍立。
虽然无人开口,但殿中的气氛陡然间压抑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