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应淮手里捏着封写的密密麻麻的信,垂眸认真看着,只有肖陏这样侍奉左右的能看出此时的帝王心情很好。
肖陏一捂腮帮子——他刚刚看见了什么?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相思难表,梦魂无据,唯有归来事!
——嘶!牙酸!
看皇上终于收起信纸,肖陏斟酌着问,“苏公子那边可有什么进展?”
虞应淮:“才刚到津河,哪有这么容易,当你发现一只蠹虫浮出水面之时,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数量已经数不胜数,他们互相依存,互为依托又彼此制约,铲除起来也要找对方法。”
肖陏愣了愣,“那苏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虞应淮瞥了肖陏一眼,“你太小瞧他了。”
“何况朕安排这么多人,若是保护不了他的安全,明天可以让陆北卸职了。”
肖陏对守在殿外的陆统领,予以同情一瞥。
虞应淮坐了许久,才又接着道,“也好,让他知道外面世道险恶,以后就会乖乖待在朕身边。”
肖陏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
“奴才觉得苏公子不会轻易认输,皇上刚才还说奴才小瞧他,想来也是认同公子能力。”
虞应淮不置可否:“传李长承和虞衡进宫。”
兵制改革已经接近尾声,这个时候苏岫不在也好,也免得朝中那些人因为虞衡的原因找他麻烦。
肖陏下去传旨,直到很久以后才想明白,原来这次津河之行,是皇上千挑万选给苏公子试手用的。
皇上用心良苦,在得知要去津河的那一刻便已经想了许多,既是阻止不了,何不放手让他去做。
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有万丈红尘,有顺势而为,也有迎难而上。
虞应淮是一国之君,要把一个人绑在身边易如反掌,可既要把人绑在身边又要让他自由成长就太难了。他自己这一生注定都要留在皇城,便不想让自己所爱也如笼中鸟,放人高飞也不是他所愿,便想打造一副牢笼,以万里江山为基,亲手扶持他成长。
……
苏岫探听来的消息真真假假,那日的证人在赵安找他的第二天,就有其他人找上门,并且给了一笔银子,却查不出银子的出处,随后证人便改口了。
苏岫知道这是有人在收买证人。
有人送来拜帖,出乎苏岫意料是钱家的未来家主。
此人在苏岫第一次来津河时有过接触,当初钱家大少爷私自卖了钱家太夫人的嫁妆,便是这位钱家三少钱瑾亲自登门。
钱家这一辈,共有四个子女,老大嗜赌,老二是个姑娘,已经嫁人,钱瑾虽是老三,却已是板上钉钉的未来掌权人,还有一个最小的儿子,据说自小读的圣贤书,且立志要考功名做官,很少有人见过他。
钱家世居津河,盘根错节,钱瑾因着铺子的事儿,欠苏岫一个人情,这个时候找上门,苏岫不觉得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