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炼丹房里还有不少其他孩童的肢体残留，但相对完整和新鲜的尸体只有小男孩……
“哥哥睡着了，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把哥哥带回来，好吗？”江蕾将声音放的更柔。
小女孩坚决地摇头。
“哥哥死了，我知道什么是死，死了就是再也不能对我笑了……”
小女孩条理清晰的话让几个成年人再度沉默。
其他的孩子也被小女孩刚才的爆发吓到了，此时谁也没有出声。
偌大的洞穴内，只有江蕾温柔的嗓音。
“那你知道人死之后会变成什么吗？”
小女孩沉默了两秒，回答。
“妈妈说，会变成星星，变成蝴蝶，变成阳光，也可能会重新变成小孩……”
“你妈妈说的对。”江蕾抬手轻轻地抚摸小女孩凌乱的头发。
“仙子姐姐，你给的红果果吃了很舒服，我可以把这个红果果给哥哥吃吗？哥哥吃了红果果，如果变成了星星，一定会更亮，变成了蝴蝶，也一定会更好看。”
小女孩的目光却依旧泪盈盈的，仿佛她其实也知道这些都是安慰人的话，却还是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好像，这样说的话，她的哥哥就真的能变成更亮的星星，更漂亮的蝴蝶了。
“好，我们把红果果给哥哥吃。”江蕾微微吸了一下鼻子，感觉酸酸的。
“顾卫，我去收拾一下？”虎骞受不了这种场面，向顾极投以请求的眼神。
顾极点了点头。
虎骞赶紧跑向炼丹房。
过了一会，他抱着穿着一套大人衣服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小男孩的眼睛已经闭上，神情安详了许多，溅落在脸上的血迹也已经擦干净。
胸腔看起来也鼓鼓的，仿佛依然五脏俱全。
虎骞将小男孩放在腾出来的桌子上。
小小的孩子，还不到桌子长度，就已经永远没有机会再长大了。
江蕾牵着小女孩的手上前。
小女孩将一直攥在手里的红果果放到小男孩的嘴边：“哥哥吃果果，很好吃的果果，仙子姐姐给的。”
小男孩寂然无声，嘴巴依然闭的紧紧的。
江蕾叹息，接过红果，借着手掌的遮挡，轻轻一捏小男孩的下巴，将果子塞进他微张的口中。
“好了，哥哥吃了。”
小女孩的泪珠滚滚而下，然后再也忍不住地抱着江蕾的腿哭了起来。
但即便是痛哭，依然是无声的，让人的心都跟着揪起。
江蕾蹲下身，将她抱入了怀中。
经此一事，小女孩的自闭症好像已经有很大改变。
但这种改变的代价却是惨痛的，更可能至此在小女孩的心中留下永远的创伤。
“师兄……”
江蕾仰起头，看着顾极。
“这里的事情是我先发现的，在把人带回去之前，我替那些枉死的孩子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顾极颔首，只有两个要求：“别弄死，别太难看。”
“顾卫，这好像不符合……”
井旭承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刚说了半句，就被黄淑君猛地拉了一把。
井旭承便轻咳了一声：“行吧，我什么都没听见。”
江蕾就一把抱起小女孩，一手一把抓住还在哀嚎的纪朝兴的脖颈，将他拖向炼丹房。
“师妹，注意心境。”顾极传音。
江蕾头也不回：“放心，收拾区区渣滓还影响不了我。”
她想要做的，不过是把这个人渣四肢的骨头一寸寸敲碎而已，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