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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正三十二年,帝发兵征讨北部游牧民族。
以威武将军长子曹冯为左将军,游击校尉徐盛为右将军,清河侯徐文被任命为后将军,郎中令李田被任命为前将军。
这些将领都归威武大将军统领。
而大陈的精锐部队,则由锦王裴益统领,他的骑兵、辎重车、兵车数量和大将军曹京相等。
因锦王裴益军中缺乏将领,便由勋贵子弟中有名气的人担任大校,也就是裨将。
主要战将平均年龄在三十岁,这是一场由青年将领发起的冲锋,这是军队的新生代。
中正帝稳稳的坐镇京都,将粮草调度的事宜全权交给了裴峥和聂风。
裴峥作为目前隐形的太子,处理这种朝政极为正常,但聂风就是走后门塞进来的。
走的当然是裴余之的门路。
裴余之清楚聂风的才能,但旁人不清楚,并且不会也不愿意给聂风这个机会。
裴余之不想让好友永远以纨绔子弟的面目示人。
他的抱负在战场,他现在已经要实现了,好友的潜藏的志向在朝堂,也应当去大展拳脚。
捷报接连传来,几路大军各有捷报,虽偶有失利,但并不影响整体气势。
本就乱作一团的游牧内部,因为陈朝的入侵更显混乱。
几个小部首领率先投降,徐盛接受了他们的投诚,却不想是诈降,险些被反将一军。
但诈降部落被全歼后,陈朝杀降虏的名声莫名的传了出去。
如此,经商议之后,大军不再接受任何部族的投降,也给征讨行动增加了困难。
这是征战北部的一次失利。
年轻将领的才能在战争中得到了明显的展示,曹冯追逐残兵与李田军队会合,联合围杀三千游牧骑兵,获得少量辎重,战马若干。
徐盛率领一支骑兵部队孤军深入,顺利与裴余之率领的大军汇合,两军从左右两翼包抄,围住了游牧民族的主力部队。
降兵七千,不降者两万余人,皆斩之。
缴获辎重,牛羊马匹无数。
汇合的两路大军继续深入,直至摧毁王庭。
战争至此,已经达到了历朝所期待的愿望,实现了漠南无王庭。
但年轻的将领们并不满意,志同道合并经过多番推演的他们决定继续深入。
消息传回京都,即使早有准备的中正帝也依旧悬着一口气。
他后悔将小儿子放出来了,早知道他真的如此冒险,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去。
千里奇袭,这是在开玩笑!
上一个这么做的,英年早逝于24岁。
裴益,等你健健康康无病无灾的回来,看朕如何治你得罪!
中正帝心中发狠,面上依旧稳重,对于群臣的惊诧,只做一副早就知晓的模样。
——他也的确是早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是小儿子亲自深入。
战绩已经够大了,还有海外的战场等你,简直急功近利!
裴峥和聂风守着后方,敢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对军饷和抚恤金做什么手脚的,直接夷三族,没有丝毫商量。
每日都有八百里加急的战报,次次都是捷报。
中正帝的心也一点点的悬了起来,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向来不信鬼神,不敬天命之说的皇帝也愿意为了小儿子去拜上一拜。
只是心中越牵挂,对裴余之的肆意妄为就愈加愤怒和生气。
闫恪准备了一条藤鞭,给中正帝准备的,用来招呼裴余之的。
到时候舍不舍得是一回事,但如今的中正帝是很舍得的,如果裴余之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中正帝相信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抽他一鞭子。
半个月后的八百里加急,颤抖着的传信兵是满含绝望和悲戚的。
——锦王裴益与清河侯徐文所率军队被七八个整合起来的野马群冲散。
主帅裴益和后将军不见踪影!
闻此惊天噩耗,中正帝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他毕竟也不年轻了。
但中正帝毕竟是皇帝,很快稳住了大局,摁住了惊慌之下欲单骑前往漠北寻找弟弟的裴峥。
聂风也终于感受到了不安,但他总愿意相信裴余之是可以逢凶化吉的。
虽然主将和后将军的失散让北伐队伍情绪有些低迷,但徐盛,李田和曹冯三路大军已经顺利汇合,轻松的清剿余下的残部。
京城仍然有源源不断的暗卫派出,势必要在草原上寻找到锦王的踪迹。
被所有人关注,并且担忧着的裴余之正在草原上漫步,实际情况并不像八百里加急所说的那样糟糕,裴余之并不是单骑被分散,他身后还跟着一小支骑兵。
学着游牧民族的游击战术,补充辎重,并继续向北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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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帝看着依旧没有裴余之消息的战报,心中憋着的那股对小儿子的气忽然就消散了。
只在心中暗暗祈祷,若是那臭小子还知道回来,他就收了这藤鞭,不抽他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捷报一封一封传来,整个京城却不见什么喜悦的情绪,反而陷入了更加低沉压抑的氛围中。
直到裴余之失踪三个月后,一封加急的战报传回京都。
十骑快马,如同一阵风一样,冲进了京城。
在连续低迷严肃的传信兵中,此次的骑兵格外有神。
“锦王有消息了!孤军深入漠北,漠北再无王庭!”
“漠北无王庭!”
“漠北无王庭!”
阴山和戈壁是隔绝漠南和漠北的分界线,漠南无王庭,但漠北却永远有隐患,永远无法彻底根除。
但今天往后,漠北王庭也将成为历史。
此刻的中正帝和朝臣正在早朝,自从北伐之后,为了不错过任何消息,五日一次的早朝也变为了日日早朝。
中正帝终于感受到了失而复得的喜悦。
位于群臣和众皇子之首的裴峥更是直接喜极而泣,什么又夺得了多少领土,什么必将被载入史册的功绩,这些他都不在乎,他只想自己的弟弟平平安安。
时隔三月,憔悴压抑,每日都在爆发忍耐边缘的裴峥终于安下了心。
连一贯和裴余之不对付的裴观也松了口气,只是转瞬就又感到些别扭。
那个莽夫纨绔竟有如此能耐!可恶至极!这种足以流传千古的功绩,是如何都无法抹除的。
裴观觉得自己复杂极了,裴益不见的时候,他是吃不香,睡不眠,生怕他真的死在北伐。
但知道裴余之活着并且立下了这等功劳后又极为烦躁,只觉嫉妒。
但又心知这是自己嫉妒也得不来的,于是情绪就更加别扭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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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四千,又加欠两千呜呜呜,更新一直不及时是因为在打工,暑假工真是社会实践必不可少的一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