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余之在中正帝一旁念叨:
“父皇,你说他们是不是闲的?天下事情那么多,贪官污吏,徇私枉法,卖官鬻爵,收受贿赂...哪一个不比我值得弹劾?”
“还有南方近日连日暴雨,可能引发的河水决堤和洪水灾害,流民安置问题...北方游牧部落换了新首领,蠢蠢欲动。”
“不上奏这些,就盯着我看,儿臣不就是打了几个人吗?”
“那刘侍郎家的儿子竟然当着我的面强抢民女,赵侍中的儿子在我的铺子里对我的掌柜耍威风,怀化中侯家的明知道我在马车里竟然不给我让路,还有那个调戏人家姑娘的。”
“都说儿臣打人,儿臣打的哪有不该打的人?一个个教子无方,竟然怪到本宫头上。”
裴余之越说越气,称呼都气混乱了。
聂风不得不用眼神示意他注意点,他却毫无所觉。
中正帝被他念叨的头疼,偏偏听着也很有道理。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德行不修,持家不严,何以治国平天下。
“那你准备怎么办?把弹劾你的官员也打一顿?”
中正帝早已习惯裴余之不着调的性子,喜怒哀乐,嬉笑怒骂都写在脸上。
眼见终于说到了正题,裴余之精神一振:
“父皇,你看我也这么大了,是不是该给个一官半职?还有文清,他马上就及冠了,也该立业了。”
中正帝手上动作一顿,眼神有一瞬间的幽深,帝王的多疑瞬间充盈心神。
如今朝堂上的局势中正帝只冷眼旁观,没有插手其间,他想要的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如今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不甚合他心意。
而裴余之作为二皇子裴峥一母同胞的弟弟,天然的就站在二皇子一党。
中正帝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小儿子也参与到了其中。
至于给聂风讨要官职,中正帝反而没有太多想法。
聂风是裴余之的伴读,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近些是正常的,不能代表他身后的兵部尚书,在中正帝眼中,兵部尚书依旧保持中立没有倾向。
还有一点,聂风是独子,不参与科考也能凭借恩荫得上一官半职,这是迟早的事。
他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官?”
“巡城御史!”
裴余之脱口而出。
“?!”中正帝这次是真的愣住了,转头看向裴余之。
聂风恨不能直接上手捂住裴余之的嘴。
裴余之开口解释,及时打消了中正帝的疑心。
他一副得意的口吻:“凡官吏宿娼者,杖六十,媒合人减一等。若官员子孙宿娼者,罪亦如之。狎妓饮酒亦坐此律。”
“等我当上了巡城御史,一定天天搜查青楼楚馆,好叫弹劾我的官员都知道,他们的儿子都是些什么货色!我可不会像其他人顾及他们身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中正帝闭了闭眼,感觉刚刚起了疑心的自己像一个傻子。
他真是想太多了,竟然觉得小儿子在为二儿子找助力。
明明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是什么性子他是最清楚不过了,嫉恶如仇又睚眦必报,最是单纯不过,哪里会有其他心思。
“父皇!行不行?”
“三品官,你可真敢想。”
中正帝睁开眼,伸着一根手指头,戳着裴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