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开帝知道他一直最注重仪态规矩,如今这样子倒是少见。
“快给余之看座。”乾开帝见裴余之行完了礼吩咐宫人道。
裴余之谢过皇帝后就直入正题。
意思就是宋子安已经遣人将国公府的东西悉数送回,而宋子安本人已经跑去参军了,希望皇帝能够允许宋危不来京城觐见。
他又侧身朝安国公夫妻一礼:
“宋危尚且年幼,自小也是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宠着长大的,这事情发生的突然,宋危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既然已经将东西悉数送回,依益所见,就此了断也好。若是召宋危回京受旨,难免让他心情郁郁。”
“想来国公爷和国公夫人也不愿自小养大的孩子受人奚落,自是能够理解的。”
裴余之话尽力委婉但也已经很不客气。
就差指着鼻子骂他们不顾及一点十几年的情分,丝毫不顾宋危感受。
乾开帝本就打算解决这桩事后叫裴余之商量下一步布局,如今着急和裴余之商议,大手一挥直接准了裴余之的请求。
不过是一件小事,还是他心腹爱臣的请求,乾开帝自然无有不应。
等晕乎乎的一行人出了御书房,裴余之又起身告罪。
“请皇上恕臣言语不当之过。”
乾开帝毫不在意,“余之快快起来,你何过之有?今天上朝时工部尚书所说的……”
——
出了宫门,裴余之见着了那位真世子宋锦城,以及他旁边的沈家和国公府一行人。
京城都传言宋锦城自小长在农家,依旧自强不息,努力读书习字,和自小锦衣玉食却顽劣不堪的宋危形成了鲜明对比。
裴余之冷眼瞧着眼前这少年,一身绸缎,皮肤白净,也是金尊玉贵养出来的,怎么就变成了自小受尽苦楚?
他对着几人行了一礼,径直离开,留下几人等着乾开帝召见。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把小公爷的称号移交到宋锦城身上了。
宋危,宋锦城,这名字。
裴余之冷哼一声,真是好的很。
哪怕早在进入世界的时候就预料到了事情的走向,裴余之还是很不爽快。
他又不是人淡如菊,自持高位就滥发好心的人,谁让他不痛快了,他会让他们更不痛快。
随着国公府为宋锦城请封世子之位,这出真假世子的闹剧也算是落下了帷幕。
匆匆又匆匆,三年一晃而过。
朝廷上反对乾开帝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成为他的一言堂,改革阻力在不断减少。
裴余之已经十九,平常人家都已有了孩子,他依旧不近女色。
乾开帝问起,他便将皇觉寺主持的批语说了一番。
慧极必伤,不得沾染情爱云云。
乾开帝倒是真信了,为裴余之可惜。
他认为自己的爱臣当配才貌双绝的女子,却不想没有这个机会去替裴余之挑选。
裴余之已经在斟酌外放的地点了,要典型些的,能作为改革政策试点的。
和乾开帝商议一番,最终选了汾州。
而在裴余之离京不久,武举也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