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杀人凶手,你做的东西竟吃死了人,难道你不该偿命吗?”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见她走过来要问话,有气无力却又语气凌厉地怒吼道。
徐栩一怔,她刚到县衙时只看到几个虚弱倒地的人,再加上听到鸢尾他们要被打。
她便将其他完全忘了,丁香一开始就说的是有人吃死了。
她垂眸沉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螃蟹和相克食物一起吃最多也就是腹泻呕吐,不至于致人死亡,这事怎么想都很奇怪。
“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没良心,不把我们的命当命,那郭索从来就没人说过能吃,你就是想害我们,必须得给我们赔钱!”
其中症状最轻的一个妇人,也站出来指责道。
徐栩差点被气笑了,那螃蟹能不能吃,有没有毒谁能比她更清楚,这两个人上下嘴皮子一碰一个要她偿命,一个要她赔钱。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温和处理了,当下沉下了脸色。
“这么多人吃了都没事怎么就你们几个出了事?而且......”徐栩看向要赔钱的妇人,继续道。
“你说我故意要害你们,你们是有钱还是有什么?值得我在几百号人里面偏偏就毒害了你们?”
说话间,徐栩眼神凌厉,毫无温度地盯着妇人。
“你......你......”妇人支吾半晌,没能说上话。
“你不要狡辩,我儿子就是吃了你家的郭索喊肚子疼,一会儿就没了气的。”男子满脸悲怆,一句话哽咽着说完。
然而此刻,她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那高喊着要赔偿的妇人身上。
只见男子话音刚落,妇人眼中便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心虚,稍纵即逝。
见徐栩一直凝视着自己,妇人有些慌乱。她未曾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但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唯有咬紧牙关,或许还能从中捞到些许好处。
“小叔,你莫要伤心,让她赔偿我们,回去后也好给三蛋置办一口薄棺,早日让他入土为安。”妇人被看得久了,心虚地转头,假意劝慰道。
哽咽的男子一听大嫂如此言语,圆睁双眼,怒视着她,眼眶泛红,怒吼出声。
“大嫂,我的儿子死了,我和燕娘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她没了,儿子也没了,你竟然只让我索要赔偿?”男子的怒吼声中满是苍凉,脸上的震惊与失望绝非伪装。
妇人懦懦,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立刻又诡辩起来。
“小叔,我知道你难过,难道我不难过吗?”说着妇人抹起了眼泪,声泪俱下。
“你看看你大哥和你大侄,还有娘。他们可还躺在这,我就是死也不打紧,但我得救他们啊。”
男子被说的也是头一低,没做声。
只有两侧紧握的手,证明他内心的挣扎。
到了这里,徐栩也大概听明白了。
这所谓中毒的人都是一家子的,躺着动弹不了的是妇男子的老娘。
另外两个,大的是他大哥,小的是他侄子。
一直强调自己委屈,但坚决要求赔偿的是男子的大嫂。
“有人能救他们,你们救不救?”徐栩的声音平淡无奇,仿佛在诉说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然而,她心中深知,无论这些人中毒的缘由如何,或多或少都与她存在某种关联。
尽管可能并无直接责任,但从人道主义出发,她绝不能坐视无辜之人白白送死。
更何况,如果再有几个人不幸身亡,恐怕她自己也难以置身事外,事情将会变得愈发棘手难办。
面对徐栩的话语,妇人和男子展现出了截然相反的两种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