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叶掩映的林间小道上,有三个轻快又自在的小娃娃。
啪嗒啪嗒。
脚步停不下。
嘚吧嘚吧。
嘴巴歇不住。
“阿哥、妚珍,你们说,妚晟的阿爸阿妈都是老师,应该不会骗人吧?”
想到他们离开时,还在别别扭扭的雷晟,徐木兰有些放心不下。
实话实说,她觉得今天交到的这个新朋友,不太机灵的样子。
别管再怎么生气,肯定也要先吃饱饭再说嘛。
他倒好,眼看着早餐马上就好,居然都没多等一等。
不过,人虽笨笨的,性子却挺好。
自己心里都那么苦了,还舍得把甜甜的糖分出来。
两位老师也很好呢。
不但肯让他们留在家里看书,还一人又发了一颗糖。
“不骗人,会拿的。”
徐木松能看得出来,两位老师不是在敷衍小孩子,而是真心实意地在弥补。
才会当着大家的面,承诺说会写信给借书的那家人,请他们暂时将公仔册保管好。
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就亲自去取,或者托人带回来。
“唉,希望能快点拿回来,别让妚晟伤心太久。”
徐木兰操心地叹了一口气。
又想起叔婆说过的福神不喜欢听到叹气声,连忙补了两声嘿嘿。
好无聊,只有自己和树上的小鸟在叽里呱啦。
阿哥话少,妚珍不说话。
咦,不对。
“妚珍,你怎么都不说话啊?”
难怪她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现在想想,刚才从厚文中学出来以后,就没怎么听到过妚珍的声音了。
平时她可是比自己还能说的!
“妚草,我想去上学。”
这是徐珍珍从很早开始就有的念头。
刚才在雷家,认识了两位老师,看到了桌上的课本以后,这种渴望格外强烈。
可她心里清楚,自己没有这样的机会。
上学向来是男丁的权利。
哪怕胥邪县算是琼岛文风最盛的地方,也一样。
女人基本都是不识字的。
如果是像妚草这样的人家,还有例外的可能。
但他们家那么穷,还有三个儿子,就别发白日梦了。
现在光是供一个二哥,阿爸已经叫苦连天。
以后还要多供一个阿弟,就更难了。
所以,她一直只敢在心里想想,这是第一次说出来。
“想上学啊?”
徐木兰为难地揪着头发,这个问题超纲了。
再看旁边愁眉苦脸的阿哥,明显也是被难住了。
她努力地想想想,好不容易终于想出一个法子。
“要不问问你大哥,看能不能给你变出上学的钱来?”
妚珍大哥可是解放军!
解放军都是很厉害的!
“我大哥?他在很北的地方当兵,离我们很远的,怎么问啊?”
徐珍珍对于大哥的印象,其实已经很模糊了。
毕竟他从出去到现在,已经好几年没有回来过。
“这个简单,写信问就好啦。”
徐木兰得意地挺起胸膛,她都想好了。
“等下次,你阿爸又写信给你大哥时,我让我阿爸在后面帮你加一句呗。”
经常有人拿着信封信纸,来家里请求代笔。
男的找阿公和阿爸。
女的找阿嫲。
阿妈一般没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