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我,你一岁的信里没有我啊,她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平安幸福,希望你能成长为一个男子汉,洋洋洒洒几页纸,可就是没有我啊。”
“我反复看着那几页字,我以为她在跟我玩闹,于是我又怀着不安,等到了你的第二个生日,第三个,第四个,哈哈哈,都没有我,都没有。”
祁古按照顺序,将那几封皱皱巴巴的信挨着顺序放好。
明明是那样痛苦的神情,他却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似乎是在笑自己,却又像是什么都没有。
最后重复的话语他不由自主的咆哮出声。
凭什么啊,凭什么。
他的出生带走了他最爱的人,余生那么长,她一句话都没有给他,全都给了另一个人。
他要怎么去原谅,怎么去爱他。
他不懂,明明是那相爱的两个人,为什么,到最后,一句话都没有给他留下。
祁思米站在一旁,有些悲伤却又带着点冷漠的看着瘫坐在地上的颇为狼狈的男人。
那三十封信混乱的摆在他的面前,有已经明显卷皱的,也有才拆过一次,保存完好的。
祁思米不是很想承认此时此刻,出于本能的对于这个养育他却又漠视他的男人的同情。
但是,他又该怎么去原谅。
家里从来没有家人,只有照顾他生活的保姆,家长回执单是他自己签的,从稚嫩的笔迹慢慢变得成熟,家长会是没有人去的,属于他家人的那个座位永远空着,他明明有家人,却像是一个孤儿一样,甚至他还不如一个孤儿。
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有时回到家中,感觉说话好像都能有回声。
母亲留给他的东西少而又少,单凭着那一封封的信,他相信她对他的爱,一年又一年。
只是他还没学会怎么去谅解罢了。
学不会谅解是一种错吗。
不去怪他们,他就会想着是不是这种差不多像是被遗弃的结局是因为他的缘故,所以他只能去恨,恨他的至亲之人,只有这样,他才觉得他还有存在的意义。
林洛垂下了泛着淡绿色的眼眸,明明是为了任务而来,这种该说些什么的时刻,她却不由自主的沉默了下来。
已经中年,极其在意形象的祁古先生没有丝毫形象的瘫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数着那些信。
区区三十封,简简单单,却像是读不完一样,一直数着。
刚刚才十七岁的祁思米,正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时刻,却满身沉寂,对未来没有一丝期待,看着自己的至亲之人那样的悲伤,却没有丝毫安慰的情绪。
他们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过错,却造就了现在这样僵硬的局面。
按照原剧情的发展来说,他们最后也是会互相谅解的,只不过时间久了一些,而现在。
“祁先生,有些东西或许不在这字里行间,却在点点滴滴中。”
祁晏时从茶几上抽了几张纸递给瘫坐在地上的祁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