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蒋玉萍身体一软,瘫倒在丈夫身旁。
泪水也沿着她的腮边,一滴一滴地流了下来。
秋景文搂着满脸泪水的妻子,眼泪也涌出了眼眶。
“睡吧,玉萍,放心,你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他要给妻子吃颗定心丸,他更不想让妻子有事。
蒋玉萍却冲丈夫摇了摇头说:
“景文,可是,纸包不住火,我表面上装的很淡定,其实我很紧张,我现在都后悔了,不应该杀了刘砶寒”。
蒋玉萍真的很后悔。
她后悔一时冲动,更后悔自以为是,认为做的天衣无缝,公安同志不容易调查出来。
秋景文把妻子搂的更紧,低语道:
“玉萍,记住,你没有杀害刘砶寒,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承认,他们没有目击证人,没有足够的证据,即使怀疑上你,也永远没办法给你定罪,办案是需要人证物证”。
“景文,可是,我看那个邵剑,对我已经产生了怀疑,从他的眼神中我能感觉到”。
“玉萍,公安破案最终要的不是怀疑,也不是推理和分析,而是证据,确凿的证据,你放心睡觉吧,怀疑就让他们怀疑好了,我保证你不会有事”。
秋景文已经有了自己打算,他现在需要安慰妻子。
他认真的思考过,自己敌特分子身份总有一天会被侦探出来,他秋景文必须代替妻子成为杀害刘砶寒凶手。
这就是秋景文经过思考和拟定的计划。
也是他晚上为什么要告诉儿子秋阳,刘砶寒是他杀害的原因。
月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无声的落在这对夫妻脸上。
他们搂抱在一起,彼此望着对方脸庞,有种说不出的感动。
刚刚温存和做了夫妻,身体上确实放松了许多,他们也感受到了久违的甜蜜与幸福感。
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在凝视彼此的泪光中渐渐睡去---
第二天早上。
厂里的大喇叭,像往常一样响起,蒋玉萍从床上坐了起来。
丈夫还在睡梦中。
她没有打扰丈夫,而是悄悄地穿好了衣服,然后将秋景文衣服给他穿上。
上一回,夫妻事情没有完成,却让闯进来的儿子秋收看到了丈夫隐私。
不光是秋收,女儿秋蝉也看到了,这样的事情,她不允许再发生一次。
秋景文或许是真的累坏了,蒋玉萍把他内裤拉上来都没有反映,依旧睡的很香。
秋月已经把早餐做好。
通过近一段时间的观察,敏感的她,已经闻到了家里气氛不太对劲儿。
只是,她没有深思多少,在她的意识中,自己父母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父母。
昨晚哥哥和父亲喝了不少酒,而且出去一大晚上才回来,哥哥直接就没有回到自己单身宿舍,而是钻进了弟弟被窝,虽然与小弟秋收睡在一张床上,可毕竟秋月是个上班的大姑娘,而且又是夏天,穿的又少,好在哥哥进入卧室没有开灯,她穿的吊吊衫也无所谓。
见母亲走进餐厅,秋月望着母亲说:
“妈,你最近总是起来的很晚呀,这早餐可都是我做的哟”。
秋月带着撒娇语气,又带着一副讨好表情。
蒋玉萍望着女儿那张漂亮的脸蛋,心生感动。
“秋月,你也老大不小了,妈给你们做了二十多年早餐,你帮妈做些早餐,就不可以吗?”。
秋月连忙解释:
“妈,可以,当然可以,以后只要我不当班,我把咱家早餐给承包了,好了哇”。
那个时候,安徽小岗村包产到户还没有开始,承包一词也没有流行开来,但秋月确实说出了承包这个词汇。
一句承包早餐,把蒋玉萍的眼泪都激动的掉了下来。
秋月不知道母亲此刻的复杂心情,蒋玉萍甚至在想着,恐怕要不了多久,我可能要被公安同志带走审查,到时候,你秋月作为家中大女儿,早餐的事情,应该落到了你的头上。
见母亲眼泪都下来了,秋月觉得好生奇怪,她蹙了蹙眉说:
“妈,你至于这么激动嘛,再说,我中班晚班回来,可能没有机会做早餐”。
蒋玉萍没说什么,走上来轻轻地抱了抱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