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岁这一次醒得比较久,醒了足足两日才又开始昏昏欲睡。
算算时间,晏岁这一次睡醒后,裴尘赋差不多就该飞升上来了。
胥止行一只手拍着晏岁将晏岁哄睡,在心里默默地算着时间,等裴尘赋上来了,晏岁就要还给裴尘赋了。
已经习惯了晏岁在自己身边插科打诨的胥止行突然之间还真有几分不舍。
这么个小姑娘,怎么都嫁做人妇了呢。
胥止行无声地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出宫殿走到了梧桐树下静静地站着。
梧桐树在胥止行头顶招展着枝叶,静静地陪着自己的主人。
“梧桐。”胥止行突然之间唤了一声。
梧桐树连忙应答:“帝君,我在的。”
胥止行缠着手中的手捻问道:“你愿不愿意变成一张床?”
“……”梧桐树表示无语,“不愿意。”
胥止行垂下眼帘没有再说什么。
“帝君若是舍不得重光元君的话,大可把重光元君留下来。”梧桐树说道,“反正城文帝不喜欢帝君,也不喜欢重光元君,帝君和重光元君若是在一起远离城文帝的视线,城文帝还会替你们瞒着裴尘赋。”
胥止行皱了皱眉训斥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重光与裴尘赋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五世情缘,情深义重,你跟本君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梧桐树连忙道:“帝君息怒,是我想多了。”
胥止行望着灵泉许久才又开口说道:“本君就合该一个人,任何人本君都留不住。”
当年的十六个同门,胥止行都想和他们好好相处,都希望能和他们一直在一起,但是最终一个同门都没留下来。
胥止行甚至疑心九重冥蕊附身在晏岁身上,是不是因为天谴让他身边不能有一个人,所以要用九重冥蕊再夺走晏岁。
晏岁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过梦了,但是这一次入睡,晏岁梦到了一个她从来就没有到达过的时代。
那是胥止行刚刚登上帝位的时候。
晏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个时候来,也不知道自己梦到的是真实的还是虚假的,毕竟胥止行刚继位的那个时候,离自己出生还有六百多年。
整个天界都沉浸在新君继位的喜气之中,胥止行正在前殿接受八方朝贺,而城文帝却独自留在了后殿之中,似乎是在怀念这个他待了十几万年的宫殿,怀念这个他统帅了十几万年的三界。
晏岁看着城文帝坐在榻上,蹙着眉不知道在思索着什么,突然之间城文帝站起身走到了书桌前,然后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晏岁连忙凑上前去看,只见城文帝在纸上笔走龙蛇地画下了一个图阵,认真地在一旁批注着什么。
晏岁看着这个在城文帝笔下逐渐成型的图阵越看越眼熟,可惜城文帝标注的小字是古字,晏岁看不懂他具体写了些什么。
城文帝埋头写了许久,晏岁耐着性子在旁边也等了许久。
不知等了多久,城文帝终于写完了最后一笔,放下笔看着自己笔下成型的阵图不知道又在沉思着什么。
晏岁继续凑上去看,完全成型的阵图晏岁看懂了。
这幅图就是后来落到太昊氏手中,被太昊氏用以献祭朱雀的法阵。
这张图,是城文帝写出来的!
晏岁的呼吸滞了一下,然后注视着城文帝久久地思索着什么,最后还是卷起了图纸,将图纸放入袖中踏步往外走。
一面向外走城文帝一面还给谁传了个灵识:“敬德神君,来万古殿一下。”
晏岁跟上城文帝的步伐,一路从天界跟到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