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墨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首徒为了去看媳妇能够这么无耻。
居然拿了张空白纸过来问自己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在尹墨还在内疚是不是因为自己闭关太久,自己的弟子和自己都不亲的时候。
那张白纸突然间就变成了出行卷轴,他一句话都还没说,裴尘赋就抓着出行卷轴跑了。
跑得很快啊,他这个当师尊的都没有追上。
“哎。”尹墨无声地叹息了一声,然后拿出一只纸鹤给楼箫传音,“阿箫,你何时回来?为兄的公务批不过来了。”
在纸鹤扑着翅膀要飞出去的时候,尹墨又把纸鹤抓了回来,思索了片刻之后消了传音,打开纸鹤提笔落墨:“东隅花重,且去偷得浮生春闲。”
晏岁回到浮闲境的时候晏暮还没有回来,晏岁很自然地接手了青阳氏堆积的公务。
青阳氏的灵佑之地远大于宴青都的灵佑之地,因而青阳氏的公务也远多于宴青都的公务。
晏岁埋头在书房里批了一日,抬头一看,一旁的公务却堆积得好似根本没有动过一般。
晏岁神思恍惚,楼箫尚且有人帮他都忙得天昏地暗,而晏暮连个帮他的人都没有,这么多年,他都是一个人处理着这些繁杂之物。
夜风吹进了书房内,吹得案上的纸页乱飞,飒飒乱响,以往那么多的日夜,晏暮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叩叩——”
窗楞被轻轻地敲了两声,晏岁抬起头看过去,猝不及防的望见站在窗外的,风尘仆仆赶过来的裴尘赋。
“你哥哥不在吧?”裴尘赋低声问道。
晏岁没想到裴尘赋会又跑过来,一时半会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看着裴尘赋。
确认了晏暮没有躲在屋子里蹲着自己后,裴尘赋手一撑窗楞翻了进来,走到晏岁面前笑道:“怎么傻了?不认识我是谁了?”
晏岁还是不言,仰着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裴尘赋,在裴尘赋眼中望见自己,是唯一的景象。
相望之间,万籁俱寂。
“怎么了岁岁?”裴尘赋俯下身轻声询问道,“可是我来晚了,让你处理这么多事情累了?”
“没有。”晏岁终于回答了裴尘赋,“我只是没想到裴师兄会又跑回来。”
裴尘赋拉过一把椅子在晏岁身边坐下,很自然地将一叠公务移到了自己面前批阅:“是我思虑不周了,你在这里,我也不应该回宴青都才是。”
“裴师兄不是不喜欢批公务吗?”晏岁看着裴尘赋打开公务问道。
裴尘赋接过晏岁手中的玉笔,点蘸朱砂在公务上落下矫若惊龙的笔墨:“哪里有什么我喜欢不喜欢的,不过是我愿不愿意而已。”
晏岁倾头靠在了裴尘赋的肩膀上缓缓地开口:“裴师兄,谢谢你。”
裴尘赋轻笑出声:“岁岁都已经以身相许了,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晏岁又说道:“对不起。”
“嗯?”裴尘赋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向晏岁,“对不起什么?”
“大概是对不起没有告诉你,她哥哥今天晚上就会回来吧。”晏暮的声音幽幽地从门口传进来,“是吧,岁岁。”
玉笔差点就断在了裴尘赋的手里。
晏岁默默地将头从裴尘赋的肩膀上移开:“哥哥,马上就是一家人了。”
“我知道。”晏暮点了点头,“但是二十年后才正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