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凝来到仓库的时候，这里仍旧一片宁静。
不过她总觉得那天窥视之人，一定会再来。即便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甚至后天。
总归，守株待兔，总是没错的。
两人进来没多久，假装巡逻的清风明月也回来了，他们没敢正视商闻祁，只是心虚地看了一眼宁凝。
“宁姑娘来了。”
“辛苦了。”宁凝不疑有他，跟他们正常唠嗑。
两人连忙挥挥手表达不辛苦，而后在商闻祁那凉凉的眼神扫过来之前，麻利地消失，干活去了。
宁凝疑惑地歪了歪头：“他们今天怎么怪怪的？”
商闻祁扯了扯嘴角没说什么，淡定地在宁凝旁边坐下了。
宁凝倒也不介意，还从怀里掏出了一些果脯，问他要不要吃。
商闻祁看着那白皙手掌上摊放着的果脯，黑乎乎的不算好看，不比她瓷白的掌心赏心悦目。
但是商闻祁还是忍不住，凑下脑袋，就着宁凝的手，一口将那果脯叼入了嘴里。
嘴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掌心，虔诚而又忠诚。
宁凝感觉掌心湿湿的，她有些嫌弃地伸手在商闻祁的衣服上擦了擦：“你在发什么疯。”
商闻祁敛眸，没回答宁凝的问题，而是认真点评：“甜腻腻的，影响味觉。”
“哟呵，还嫌弃上了。”宁凝都无语了：“你以为你是公主啊，诸多要求。”
商闻祁难得的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宁凝看着他的笑脸都震惊了，商闻祁这万年冰山脸竟然会笑，虽然说很浅，但正是因为这样清浅的笑容才更显得他俊秀。
说起来，商闻祁还是继承了几分他姑母的美貌的，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颇有些妖孽。
看到宁凝瞠目结舌的表情，商闻祁意识到什么立刻将笑容收起来了，又恢复了一脸冰冷。
宁凝不由得疑惑：“你笑起来很好看，为什么不多笑一笑？是怕把京都的小姐都迷倒吗？”
商闻祁怔愣：“你……觉得我笑得好看？”
“嗯。”宁凝点头：“是我见过笑得最好看的男人。”
商闻祁很惊讶，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有些寂寥地开口。
“我父亲不喜欢我笑，他说我笑起来和南蛮人一模一样，看到我的笑，就想起南蛮打胜了凌虐大梁百姓的场景。”
商闻祁这话说的很平淡，但宁凝几乎可以想象出那一个画面。
小小的商闻祁或许是因为与同伴玩耍笑了，又或许是因为功课考了第一高兴的笑了，但是商闻祁的父亲并没有夸赞他，反而因为他笑了而甩了他几个嘴巴子，并疾言厉色地训斥了他一顿。
而他的几个兄长，也在一旁冷嘲热讽，说他是南蛮杂种云云。
宁凝上辈子本来就是孤儿，被义父收养以后，培训成了雇佣兵。
虽然说日子也没有多幸福，但是至少义父不会这般给予她精神的凌虐。
有时候，童年的创伤，确实是要用一辈子去疗伤。
商闻祁如此冰冷，或许也跟他的童年有关系。
宁凝不由得伸手握住了他微微绷紧的拳头。
“我不认同你父亲的话，好看就是好看这是客观存在的，不会因为人的意志而转移，甚至我猜想你的母亲应该是一名美人，否则他又怎会看得上，明明是他被你母亲吸引了，却又不甘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