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接下来几天都住在别墅里,没见着他爹一面,倒是和林芷诺碰上了好几回,每次都是不尴不尬地点头,打过招呼后就各弄各的,毕竟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也不好太过难堪。
直到年三十当天,可能是老天预感到春节将至,这几天的天气都格外的好,气温逐渐回升,太阳洒在身上照的人心暖暖,今天的人们总是格外忙碌,贴对联、拜访亲朋好友、守岁。
一片喧嚣团团圆圆阖家美满,世界都被染上热闹的火红色,而矗立在郊外的独栋别墅却异常宁静,拨开清幽茂密的外表,窥探出里面的满院花香。
纸醉金迷奢华至极的建筑里,女人穿着丝质睡衣,她没化妆,一张出尘脱俗清淡雅丽的脸,显出几分雍容华贵,气质高贵典雅慵懒惬意,她伸出纤细的指尖逗着笼子里的鹦鹉,姿态尽显从容娇纵。
宋曜第一眼就看见了这一幕,他无视坐在沙发上的林芷诺,看也不看一眼,抬脚就往楼上走,一声娇俏妩媚的声线在身后响起。
“宋少来找小砚?”
这几日宋曜频频出入别墅,说没碰见过林芷诺肯定是假的,毕竟这里没有佣人,林芷诺这个女主人的姿态就格外显眼。
他们也只是礼节性的打个招呼,并没有过多交谈,林芷诺的分寸也拿捏的很好,对沈砚的事闭口不提绝不干涉,也不知道今天抽什么风,突然跟他闲聊。
林芷诺的声音风情妩媚又带一丝嗔怪,懂的人一听就知道,这声音是最勾男人的那种,脑海中忽然浮现起周桉那张脸,她的声音轻缓,如清晨林间流淌过的泉水,她的声音平缓从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保持冷静,行事作风举手投足携带淡淡压迫,不得不说在这一点上。
她和沈奕倒是极为相似,真正的豪门大家要么不生孩子,要么基因超群随处碾压,生来就具有继承人的一切特征,他们不养花瓶废物,这是他们一生也无法追求到的东西,模仿不出也弄不出来。
宋曜扭头,看着对面沙发上姿态慵懒惬意却自以为是的人,声音不大却足够林芷诺听清。
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打破寂寞,林芷诺脸青了又红,她当然能听出这声音里的意思,随后一道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没记错的话,你比沈砚大不了多少,别小砚小砚的叫”
少年顶着一张温润谦和的脸,说着最嚣张讽刺的话,镜片下那双狭长的眼溢出几分不屑,他歪了歪头看林芷诺,嘴角依旧挂着和平时别无二般、斯文有礼的笑。
他说:“怪恶心人的”
少年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屋中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林芷诺原本逗鸟的手紧握成拳,忍了忍才没当场把旁边的瓷器摔碎。
这个宋曜表面上随和有礼、容易相处,实际上和沈砚那家伙,如出一辙地嚣张跋扈难以应对,他们无视礼节谁都看不进眼里,偏生还没人敢有意见。
沉默中肩沉了沉,有东西压上来,紧接着一声慵懒略带沙哑的男声从身后响起:“找我有事?”
二人随着声音的来源望去,看见了沈砚那张脸,他嘴角带笑,眼神却有几分冷漠,林芷诺听见这道声音,有些慌张的看向来人,可那人却跟本没看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分过来。
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从楼上下来的,竟连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沈砚好看的眉毛微扬,他靠着宋曜,胳膊懒洋洋的搭在他肩上,姿势慵懒随性:“来找我干嘛”
宋曜摊了摊手表示无辜:“胖子说今天大年30,约我们几个出去聚”
沈砚懒洋洋的点头表示知道,看上去兴致并不高,一直默默观察的林芷诺松了口气,看沈砚这样子,应当是没听见他们俩的对话,要是被他听见,指不定会干闹出些什么事。
可宋曜却清楚的知道,沈砚一定听见了,只是并不想追究,不是怕是不屑。
沈砚终于开了口,他看了眼宋曜,语气挺淡:“不是说出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