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弯碍于身份不清,被留在了偏屋,只剩他们三个人走了进去。
屋里,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稳坐正中间,表情严肃,姚潜早已经派下人把事情的经过提前告诉了奉亲王。
迟晚一抬眼,就对上了那个气宇轩昂的男人。
由心底夸赞道:
[这就是我那公爹奉亲王吗?]
[这也太帅了,怪不得姚潜颜值那么高,原来根源在这里!]
他一边夸,一边又仔细看了几眼。
[哎,不对,我现在不能叫爹了,应该叫王爷了。]
谁?
他们三个谁在说话?
这声音清朗又好听,不像是姚潜,更不像姚淮。
奉亲王转念又一想,能叫他公爹的这里只有迟晚。
可他明明没张嘴啊?
姚潜:……迟晚好像对长的好看的人格外留意。
不过,迟晚又不是第一次见到父亲了,怎么还如此惊讶?
看来那次失忆伤的不轻,连性格都有些变了。
“父亲。”
“父…王爷。”
三人同时施礼问了声好。
奉亲王一下子就确认了刚才听到声音的主人。
是迟晚。
“坐吧。”
奉亲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说道。他有些意外,但没声张。
他今日穿着一身黑色宽袍,正中间绣着一副显眼的团蟒,袖口是翻卷的云纹,大气而华贵。
奉亲王刚从宫里回来,就得知姚淮府上骇人听闻的一幕。
气的他在房间换衣服时摔碎了好几只茶盏,大骂姚淮是混账东西,下人们吓得跪地不敢吭声。
只是作风谨慎的他,还要查证一下此事,不能只听下人回报的一面之词。
奉亲王先是冷着脸瞪了一眼姚淮,接着目光越过他,直接扫向了迟晚,指了指他的腿问:
“你的腿伤是姚淮打的?”
他这时候才仔细打量起迟晚,怎么堂堂少爷府的人,穿的跟个乞丐似的?
下摆全都是干涸的血。
“是他打的。”
迟晚不卑不亢回答道。
[王爷啊,这还用问吗?你的大儿子性格暴躁,少爷府里只要是活物,哪怕是只鸡,都挨过他的打。]
迟晚在心里诽腹着,要不是他休了姚淮,没准现在还在挨打受气。
那可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奉亲王神色一凛,捏紧了手里的茶碗,不只是因为大儿子比较混蛋,而是他又一次听到了迟晚的心声。
他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皇亲国戚,什么事情没见过,偏偏这种事就没遇到过。
见惯了大风浪,奉亲王捋了捋胡须,神色只是微变,眼神划向姚淮,厉声道:
“混账,小晚的腿怎么伤成这样?”
“他无父无母,屈身于你,为的是图你整日虐待他吗?”
[王爷霸气,堪比我亲爹在世啊!]
奉亲王:……这就霸气了?
看来平日里迟晚受罪,也没人替他说句话吧?
迟将军生前曾是奉亲王的密友,两人莫逆之交。
当初迟将军临终前,特意将爱子迟晚交给他照顾。
迟将军若是泉下有知,棺材板都得按不住了。
“父亲,迟晚他,他不能生,又善妒,我只是教训教训他而已…”
姚淮听到父亲的责问,吓得全身都是汗。
父亲责罚人的手段可比他狠多了。
[王爷要为我做主啊,他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不能生,他打我,又接怀了孕的小妾进门要取代我,这日子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迟晚在心里诉苦,姚淮这粗笨的人,如今也学聪明了,会颠三倒四了。
奉亲王神色微顿,心里又把大儿子骂了一遍。
他还有些不习惯,这种心声是只有他自己能听到,还是两个儿子都能听到?
座位上,姚潜看到父亲迷茫的眼神,暗自用手势指了指迟晚,立刻冲着他点了点头。
奉亲王会意。
他又把视线移向了姚淮,姚淮正跪在地上,傻傻的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大儿子听不到!二儿子听得到。
难道听别人的心声是天注定的?
奉亲王一时有些无法理解。
屋里短暂的静默,迟晚抿着唇,看到姚淮的怂样,觉得机会来了,他斟酌了一下用词,对着奉亲王直奔主题:
“王爷,在下已同姚淮解除婚约,断情绝爱,还请王爷将五万精兵归还,在下宁愿自立门户,也不愿再见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