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一片安静,安静地能听见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
赵天瑞此时的脸上都是冷汗,痛的。
他拼命咽了咽口水,哆嗦着手,烦躁又费劲地解开烦人的麻袋。
头顶一凉,清新的空气也随之接连涌入肺里,赵天瑞劫后余生地狠狠喘息几下,缓解肺部的饥渴。
就在此时,一束刺眼的白光,冷不防打在他汗湿又狼狈不堪的脸上。
“——强子,快看,那里躺着个人!”
明天就要出发羊城,文棠今天是最后一次出摊。
说的话多,难免容易口渴,所以她白天喝了不少水,半夜三更就忍不住跑厕所了。
院里静悄悄的。
晚上降温了有点冷,文棠好一阵摩挲着手臂。
等回到房里刚躺下,文棠还没来得及合上眼,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她顿时提起一颗心。
她翻了个身,一手悄然无声地伸向床底,在黑暗中摸索提前备下的工具。
一边不确定看着乌黑的窗外,隐约可见院子里的情形。
文棠不确定地说,“谁在外面,是文东吗?”
“姐,是我。”
文西模糊不清的声音传来,似乎还带着睡意。
听到这个熟悉的声线,文棠这才放下提起的心,右手也收了回来。
“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赶火车……”
文棠嘟囔着说完,又酝酿起了睡意。
文东也行文西也罢,只要不是家里进贼了就好。
天知道她刚刚一颗心都紧张得不行,都准备掏出床底下的木棍了。
这木棍还是她回林家村的时候,看木棍被打磨得无比光滑,拿起来个正好符合她的手掌大小,适合揍人。
一时心动,这才找林父要的。
放下戒备,迫不及待要去和周公见面的文棠还不知道,如果她有心探出脑袋,就能发现院子里赫然站着她那两个大半夜不干正事的弟弟。
两个小伙子无比默契地干了这场激动人心的架,此时心跳如鼓,兴奋得不行。
他们也知道这事不可对人言,本就是蹑手蹑脚,一路摸黑回的小院。
直到进了家门精神都还在跳跃着,无法平静下来。
大半夜的,冷不防被亲姐突如其来的嗓门,吓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差点当场上演一个踉跄摔倒。
“嘘。”
文西倒是沉得住气,扶住他哥示意安静下来。
两个人心虚地跟木头人一样,定在原地,动都不敢动。
又过了几分钟,听到亲姐房间再没有动静,这才轻手轻脚回了房间。
文东在黑暗中摸上床躺下。
他摸着扑通扑通的小心脏,看向乌漆嘛黑的天花板,半晌道。
“老弟,下次别再干这种事了,哥这身体承受不住这刺激……”
文西的眼睛黑白分明,一眨一眨的,在黑暗中静静盯着自家哥哥。
眼里的意思昭然若揭:还不是哥你先提议的?
文东感受到弟弟没有说出口的话,若无其事地背过身。
半晌,一个声音幽幽从背后传来,“哥,你还是祈祷咱俩下一个姐夫能靠谱点吧。”
文西说完,也闭上眼睛也翻了个身,背对他哥。
折腾得太晚了,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呼吸声也渐渐平稳下来。
文棠对这晚上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
迷迷糊糊中,将睡未睡时,她脑海里忽然闪现一个疑惑。
好像……自家厕所在后院?
两个弟弟的房间也比自己靠后,可怎么听刚刚那动静……似乎是从前院传来的?
来不及细想和深究,睡意就呼啸着汹涌而来,一把将正在放空的文棠扯入香甜的梦乡。
算了,明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