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着信纸,手上使力,纸张顷刻间皱成一团。
郭月菊没看到老伴的动作,死活不同意给钱,“说得好听,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讹钱……”
文棠好一阵无语。
都这时候了,您还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你不信,那正好,咱们现在去捉奸!那电影就叫牧马人,这会肯定还没结束!来来来……”
还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一副你不信就一起上的架势。
她有恃无恐,郭月菊反而怂了,头上的气焰一时熄灭不少。
哼,不跟这村姑一般见识!
那小三也不知道是哪个妖精,知道男人有了家庭还上赶着,儿子也是,压根没跟她透露过底,郭月菊想到这就怒火升天。
“天瑞一定是被人勾引了,老赵——”
郭月菊回头就看到面沉如铁的赵彦国,吓了一跳,又把话咕咚咽了下去。
赵彦国这人表里如一,为人也正义,从让房子的事件就可以看出来,在厂里人缘也不错。
他清楚妻子看不上亲家的条件,但也没料到对方会做得这么难看。
“亲家那头,我不是给钱让你好好回礼?你就是这么准备的?”
他忍着怒气,指着书信,“儿子和那女人……的情况,你一点都不知道?”
怪不得每次回来总觉得儿媳越来越瘦,还不如结婚前,气色俞差,家里的条件在整个厂区都排在前头,所以他从未想过……是这样离谱的原因。
赵彦国揉着额头,满是疲惫。
他没有过度关注儿子,只在回家时对这个很少交流的儿媳关心几句,以示善意。
他就不明白了,他们缺文棠这二十来块?
郭月菊一时不吱声。
她不满儿子的行为,才想儿媳给个下马威,谁想林文棠三棍子打不出屁来,什么都忍了,闹也不闹,她便日渐嚣张。
时间一长,早把工资据为己有。
再说林家,一家泥腿子上门打秋风,她嫌弃都是轻的,怎么可能请进门?
儿子不小了,脚长在他身上,那么大一个人总不能每时每刻都跟着吧。
郭月菊越想越委屈,男人凭什么都怨自己?
“还不是你,一年到头都不在家,说好你管儿子我管女儿,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
赵彦国一下子泄了气。
虽然被借调是厂里的工作,但他常年不在家,确实疏忽了家里,这件事一直让他对妻儿有所愧疚。
运了运气,把思绪收回来专注眼下。
他看向默默不说话的文棠,也理解儿媳的决定,“但两千确实有点多。”
儿媳的工资哪怕涨到25,满打满算下来才六百多块,除去工资他们给个几百也不是不行。
见他们商量起金额,工会主任没再多管闲事。
人家都开始谈条件了,她总不能没眼力见地强行撮合吧,她图啥?
“你的每个月才多少工资,两千?想得美!进门三年都没怀上一个,我老赵家都没嫌弃你,倒有脸要赔偿……”
郭月菊见丈夫发话了,也跟着耀武扬威的抬起下巴。
邹婶子有些担忧地看着文棠。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姑娘嫁人都是为了生儿育女,没怀上孩子就始终矮婆家三分。
很悲哀的事情,肚子不争气,腰杆子都伸不直。
文棠嘴角微扬。
郭月菊看着,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只见文棠一脸无奈,“其实我怀不上是有原因的,只是我不好说……”
还欲言又止,富含深意看向郭月菊,活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邹婶和主任靠着墙看起热闹。
郭月菊脸一抽。
深深觉得,这儿媳最近吃了啥药,怪气人的!
“什么意思?你生不出来,有什么不好说的?不就是身体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