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七把手上的锦盒来回摸了几遍,然后故作“咳咳”咳嗽两声。
与她相邻的龚三恨暗地瞧去,看见她手上的暗示动作,旋即“咳”了一声,以作回应。
过了会,单脚翘起的他突然向阎七倒去,“仓惶”间一股狠劲把阎七手上的锦盒朝御长兴的脚拍去。
“嗷!”被袭击的御长兴痛喊一声,整个人跳了起来。
“啪!”落地锦盒旋即,盖子打开了,掉出一张纸条。
阎七装作无辜倒退两步。
龚三恨快手扶住了阎七的桌子,才没有重心失稳摔倒,迎上众人惊讶的目光,虚伪笑道:“脚有点麻!脚有点麻!”
“啊……”御长兴扶着被砸的脚,不悦瞥向龚三恨和阎七。
手拿铜锣的小厮走过来看了他一眼,抱歉道:“公子,你已经被淘汰了。”
“我是被他们砸了脚!”御长兴迫
切解释。
小厮遗憾回应:“但你确实喊出声了。”说着,他伸手引请道,“请。”
御长兴咬牙,剜了眼满脸虚伪抱歉的龚三恨和摆着还茫然不知所措表情的阎七,只得跛着脚愤懑离场。
评审位置上的官员看见奇才御长兴就这样出局了,无不痛心疾首目送他离开。
“嗬。”龚三恨暗地窃笑,正欲回到自己的位置,目光流转间无意瞧见阎七摔到地上的盒子掉出来的纸条。
小厮随即走过去,把掉在地上纸条捡起来,见纸条上写着“过关”二字,他忙转向阎七说:“姑娘,你已过关。”
“真的吗?”阎七喜不自禁问道。
闻言,还在研究敲门的人纷纷把目光落在那摔破的盒子上边,只要把盒子摔破就过关?
龚三恨正想抓起自己的锦盒摔地上,就已经有人抢先一步把盒子给摔了,只是摔出来的并非“过关”二字,而是“淘汰”。
“为什么她摔了就过关,我摔了就淘汰?”摔盒子的人愤懑不平责问。
小厮脸上是轻蔑之色,冷冷回应:“有些盒子摔得,有些盒子摔不得,每个盒子的窍门都不一样,各位须谨慎。”
本来想跟风摔盒子的人,迅速紧抱盒子,乖乖回去继续埋头研究窍门。
龚三恨紧掐着手中锦盒,不经意瞧见了阎七嘴角那隐晦的窃笑,刚才就觉得她喜出望外的表情很虚伪,现在看来,她似乎早就知道把盒子摔破就能过关了!
“你早知道?”他瞥向她试探问道。
“否则,怎么随便被你用蛮力摔下去呢?”阎七诡秘笑道,虽然看不到他的神态,但也知道此时他的表情很精彩。
她反复将那盒子摸了几遍,确定并没有任何窍门之后,才使意让龚三恨借它对付御长兴。
因为这盒子虽然没有特别窍门,却是用铜水封住了琐道,若要她自己将它砸开,兴许砸到日落也未必能行,那还真的成了台上的笑话。
有龚三恨的帮助就不一样了,他虽然不用法术,但那股蛮劲还是令人闻风丧胆的,更何况他一心想栽倒御长兴,更加不会省力了。
“你
这娘们又使诈!”龚三恨咬牙切齿咒骂。
阎七莞尔一笑,不以为然道:“不是使诈,而是……”说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得瑟念道,“智慧!”
“就你也敢说智慧!”龚三恨气得差点没跳起来,阎七是什么东西呀,九重天上最没脑子的神仙!谁不知道她只知道动粗不知道动脑的,没想到今天竟两次栽到她手里,真是丢脸之极。
阎七轻哼,悠然懒笑道:“老娘并非没脑子,只是平时将它藏起来不用而已。”
“你……”龚三恨还气得想跟她斗嘴,无意瞧见台下那柱香快要烧完了,而其他人还大汗淋漓的苦究。
他这才意识到,这该死的阎七是故意在诱他说话浪费时间的,差点又着了她的道!
他旋即打起十二分警惕,不再理会她,全神贯注寻找锦盒的窍门。
知道他察觉端倪了,阎七才无趣撇撇嘴,老娘不是没有脑子,只是斗不过御长兴这些个老仙精罢了,对付你们这些老妖精,绰绰有余。
退到人群后的御长兴,旋即挺起身来,一抹脸上疼痛埋怨的表情,唇畔处浮起诡秘浅笑,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必要继续在上边浪费时间。
偷得浮生半日闲,他潇洒打开水墨折扇,背对着比试的高台懒步前行,比试的衣裳瞬间变回一袭翩翩白衣。
台上的阎七稍微掀起布角,下意识往观众席寻找御长兴的身影,然而那家伙早已无影无踪,她轻敛眸色,实在琢磨不透,这个御长兴到底是来干嘛的。
她察觉到,并非因为她和龚三恨的算计,御长兴才离场的,而是他早就有了离场的打算。
因为,那盒子并没有砸中他的脚。
她清晰的地听见,盒子是直接被砸到地上摔破的,并没有砸到他的脚上,他是故意装作被砸中了大喊,显摆出一幅被迫无奈离场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她早就听见他找到了盒子的窍门,并且悄然把盒子打开了,但是,他又悄然地把盒子再次锁起来了。
换句话说,由始自终,他压根不打算进入下一回合。
这家伙,到底是来干嘛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