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没有说什么,只是拿黑眸平静的看着他。以后的事谁会知道呢?封轩那样的喜欢,最后还不是如此?应辟方曾要那般厌恶她,结果却喜欢上了她,但又回到了那个地方后,会如何?就算他此刻喜欢她,可她也知道在这个男人心里,她并不是第一。而她,只是一介乡下女子,却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说出去,没人会信。
是啊,时间会证明这一切。
送走了爷爷,夏青并没有多过的伤感,不过,他交给叔婶的钱,也足够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甚至让堂弟堂妹们上得起私塾,这样就够了。
水梦和嬷嬷上了另一辆马车,而她,小花,双晴则是同一辆车。
一上车,小山头的目光便没有移开地夏青,似乎一直在想着这个陌生的女子是谁?
夏青将他小小的身子抱在了怀里,轻抚着这个小身子,心里有种难言之感,这是她的孩子,可自生下来,她就没有好好的抚养过:“小山头一直这般安静吗?”
“是,性子是随了主子的。”双晴笑道,她是打心底就喜欢这孩子,漂亮不说,还安静,不哭不闹,但在她教他时,又会认真的听,她也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有没有听进,只是一直以念叨的方式教着他。
“随了我吗?我小时候可是很活跃……”夏青突然顿住,她的小时候,有些事已经很模糊了,她所能记住的东西便是满天的殷红,刺眼的鲜红,除了红,没有任何颜色。
“主子,主子?”
小花焦急的声音突然冲进夏青耳里,夏青抬眸,便看到小花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怎么了?”
“主子,”双晴温声道:“你方才的神情颇为古怪,看得我和小花好担心。”
望着二人担忧的看着自己,夏青心里一暖:
“我没事。”
而此时,就在队伍朝京城出发时,应辟方却策马来到了夏家爷爷的面前,夏爷爷年事已高,但精神一直不错,初看是个极为普通的乡下老人,但站得笔直,说话也铿锵有力,不像一般的老人那样孱弱。
“爷爷。”应辟方下了马,侍卫来报,说夏爷爷说有话跟他说:“您找我?”
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这是个有出息的男人,也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男人,在夏爷爷心里,他是喜欢极了这个孙女婿,但他更恼他让自个一手养大的孙女吃了那么多的苦,想到这里,真想拿根木棍先打几下出出气,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应少爷,你现在已是一位王爷了,老头子人穷又是乡下人,知道分寸,也知道咱家夏青配不上你。”
夏家的人都看着应辟方。
“爷爷,您就唤我名字吧。”应辟方忙说,对年长者,他向来是尊敬的,再说,他可是夏青的爷爷,更是他爷爷的救命恩人:“您别这样说,您是夏青的爷爷,也是我的爷爷。”
“行,既然你唤我一声爷爷,那老头子也不客气了。”夏爷爷道:“我希望你能善待夏青,要是哪一天你厌倦了她,不喜欢她了,也求你别伤着她,就遣送她回来到我身边吧,我这老头子不嫌送终的人多。”
“爷爷放心,夏青是我妻子,日后,我绝不会薄待她。”他只会好好的弥补她。
夏爷爷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踌躇着什么,好半响才道:“还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夏爷爷似乎不知道如何说。
“爷爷请说。”
夏爷爷似乎这才下定了决心:“别再让阿青杀人了。”
应辟方微微敛眼,夏爷爷又道:“别让她沾血。还有在打雷下雨的时候,一定要陪她,绝不可以离开她。
”
打雷下雨的时候?应辟方脑海里闪过在欧阳府宅时的那一幕,那天雷雨天,他看到她一个人站在雨中,连躲都没躲一下,与其说是没躲,还不如说她根本没有躲的心,他拥住她时,她的整个身体都颤抖得很厉害,却又极力在克制着。
“爷爷,夏青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吗?”应辟方猜测着。
夏爷爷显然并不打算说明白,只道:“你若真喜欢阿青,真关心她,日后自然会知道。总之,我现在就将阿青交给你了,如果有一天,你不能再善待她,一定要让她回来,下辈子,老头子做牛做马都感激你。”
在一旁听着的夏紫奇怪的听着爷爷说的这翻话,什么叫别再让堂姐杀人了?沾血又是什么意思?堂姐怕打雷吗?她和堂姐在一起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堂姐还有这样的事?
别说夏紫纳闷,就连在一旁听着的夏二叔夏二婶也是一脸的不解。
“晚辈知道了。”见夏爷爷不肯多说,应辟方只得应承着。
夏爷爷走了几步后,再次回头看了眼应辟方,想了想说:“如果真的避免不了她杀人,一定要记住,别让血沾进她的眼里,一定要记住。”
“是。晚辈记下了。”为什么不能让血沾进眼里?应辟方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多。
连夜的赶路,队伍并没有遇上封城的人,封轩这一次守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