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马车继续前行,孟挽撩起马车帘帐的时候便瞧见马车飞快出了城门,背后在城门处立着还在招手的楚蔓很快便成了一个小黑点最后消失不见。
彼时孟挽心中感慨万千。
活了两世,这还是她头一回离开京城,上一世,她也想过离开京城四处走走,可府中大大小小琐碎之事将她牵绊住,她一世都在那一小方家宅中打转,似是茫茫然中便度过了一世。
而这一世,她不必再困于那一小方家宅之中,亦不用茫茫然过一世。她可以做她愿意做的任何事,她亦有很多选择,没有人会干预或者阻挠她。
等孟挽回过神来,马车已经一路往南走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停了下来。
知道楚渊定然是在马车外等她,孟挽提着裙摆便下车,一下车便一眼瞧见楚渊。
今日的楚渊依然是一袭黑衫,彼时天空还有亮光,他身后是隐在暗影中连绵不绝的山脉,落日余晖映在他的身上,他立在那里,眉目淡淡,眸眼漆黑如墨,如同一尊屹立不倒的战神,风灌满了他的衣袍,吹乱了他鬓边的发丝。
孟挽彼时眼里只有楚渊,仿若这天地间,就只瞧见他一人,旁边确实是有别的人,但是此时都不入孟挽的眼。其实,若是孟挽目光稍稍往右移半分,便可以瞧见在楚渊跟前不远的楚懿以及楚王爷两父子。
只是孟挽并未注意到,彼时她眼中只瞧见楚渊。
她只上前几步,停在楚渊跟前,几乎是习惯性地踮起脚,抬手,将楚渊鬓边那缕被风吹乱的发丝一丝不苟地别在耳后,“等久了?”
刚才她的手碰触到楚渊的脸时,可以感觉到手触碰到的皮肤冰冰凉凉的,可见,楚渊应是在这料峭寒风中等了她许久许久。
楚渊摇头,“没有。只等了一会。我也只早到一盏茶功夫而已。”
旁边不远,楚懿呆呆地立着,他是楚王爷领着过来的。
他并不知晓为何楚渊没死,更不知晓为何,他便成了楚渊的手下。明明楚渊之前在他眼中,只是一个无用的废物而已,如今却一跃成为手握重军的威风凛凛的大人物。
他只知晓,他要随着楚渊下江南招兵买马,他只知晓,从这日开始,他不得不听从楚渊的差遣,毕竟他爹亦在楚渊麾下。
此时,楚懿便立在跟前,呆呆地看着孟挽与楚渊温温软软地说话,距离很近,他甚至能看得清清楚楚,两人对视时的柔情蜜意。记得上一世,孟挽也曾这般温柔似水地待他。
但也只是上一世,重活一世的孟挽,正眼都从未瞧过他一眼。
她的温柔似水,似是只有在看楚渊的时候有。也是此时,楚懿才确定,这一世孟挽确实是对他并未有一丝感情。
而是爱上了楚渊。
而他这一世似是也只能作为旁人远远瞧着她与楚渊柔情蜜意,大抵这就是老天爷给他开的最大的玩笑。
彼时孟挽还没发现楚懿也在。
临行前孟挽还是下意识带上了毛毡,虽然江南比起京城气候要暖上许多,但天黑夜凉,路上总会用上。而此时,也刚好用得上。
将那毛毡披在楚渊肩头给楚渊御寒,也是此时,眼角的余光这才瞥见楚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