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出去了那么些银钱,周母便急红了眼,她的私房钱本就不多,虽说这两年有余的时间从孟姝处薅了不少,可也禁受不住如流水一样的花销,若是这般下去长久以往,怕是日后周怀恒再娶,也无能力再付得起聘金。
狗逼急也会跳墙,于是乎周母思来想去,便想起了当初给孟府的两千聘金来。至于颜面这种东西,对于生死存亡而言,不值一提。
瞧见孟父孟母从府中出了来,周母也不弯不绕,直接道:“你我二家本是亲家,我本也不想与你们闹成这般,只是你家孟姝实在是过分,不仅仅与我家怀恒和离,还将我们家中大半东西给搬空,不过我们周家一向遵循礼道,这些我们也不与你们家多计较,如今我们家只想你们家将当初的聘金与聘礼如数退回。”
周母话落,她身旁一个账房先生打扮模样蓄着胡须的中年男子抚着胡须铿锵有声补充道:“主母,你不该如此仁慈,他们既然不仁你不义也是理所当然,说来,除去当初给孟家的聘金聘礼,还有孟姝在我们府中两年有余的吃穿用度零零碎碎也两千两银子有余,也应当让他们家中如数奉还。”
“还有孟姝嫁入我们周家,花钱大手大脚,每月花销时常过百,有时候还好几百,常常用于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以及衣裳首饰。与贤良淑德实在是相去甚远,说来,她若是不和离出府去,我们周家也养不起这样的女子。”
这话一落,旁边围观的人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没想到孟姝平日里面温温婉婉的,私底下却花钱大手大脚,为夫家所嫌弃。这样的女子,即便和离出了周家,只怕日后再嫁也是艰难,毕竟谁家能供养得起那么一个花钱大手大脚的女子。
那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话落,扬着下巴睥睨着孟父孟母二人道:“常言道是好聚好散,这零碎的银钱我们便不多算了,这前前后后共计四千两银子,还希望你们能如数奉还。”
孟母向来都是脾气好的人,本来不想与周母多纠缠,本来想着那些聘礼聘金还给他们便是,索性他们孟家也不缺那三瓜两枣。
如今却是气得够呛,对于孟府而言,这区区三千两银子并不算什么,只是如今周家占了便宜却一副不与她们多计较,还刻意放话抹黑孟姝的丑陋嘴脸,实在是让人恶心不已。
这不算是最气人的,最气人的应该是这周围众人的反应,竟然被周母三言两语以及面上功夫迷惑,竟然有半数以上点头附和周母,他们不知真相,却是觉得周母提出的要求合乎情理。
孟母正欲开口辩驳却听到一道声音传了过来,“慢着,你方才说是我的大姐花钱大手大脚,每月花销时常过百,还常常用于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以及衣裳首饰?我大姐这两年来也时常回家来,怎地我不曾见过我大姐嫁入周家的这两年添补过衣裳,有过时新的首饰?”
说话的正是孟挽,说话间,她落落大方地从门槛上迈过,出了门来,身边还跟着一个老嬷嬷。
也是孟挽这话落下,那些个邻居也不是没有记忆的,想了想也记起来了,孟姝这两年来每每回门来都是穿着差之不多的衣裳,因此邻里邻居还私下议论过孟姝在周家是否不受待见,或是周家穷困潦倒,连个时新的衣裳都买不起。
听着周围议论风向改变,周母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而孟挽却是视而不见,走到周母面前,不疾不徐地展开一个单子,淡淡道,“还有便是,若是你们想要回聘金聘礼的话,那便先归还我大姐的嫁妆,嗯,按照这嫁妆单子上边......”
孟挽说到此处,视线不偏不倚正正好落在周母头上一个牡丹式样的金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