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的角度可以瞧见孟挽的侧脸,没有上妆,远山眉,皮肤匀净,许是瞧见的女子大多涂脂抹粉,觉得孟挽虽是素净,但也清丽灵动。
离得太近都可以瞧见脸上细细的绒毛,还能闻到自女子身上扑来的淡淡女儿香,让他不由得心神一动。
京城这几日入了黄昏甚是寒凉,怕楚渊身子单薄着凉染了风寒,孟挽去衣柜给他取了外衣,就是给楚渊披上外衣时眼角的余光瞥见楚渊的耳根处微微红着。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其他,孟挽还觉着楚渊以往瞧着有些苍白的面色今日也似是红润了起来,不过也没多想,只当是喝了那鸽子参汤的缘故。
午膳根本没用上几口,又来回折腾那么一趟,孟挽是真的饿了,自幼并没有规矩约束养成大大咧咧的性子,等坐下便捏了一块桂花糕送进嘴里。
平日也极爱吃桂花糕,清甜软糯,入口即化,吃下去似是心情也愉悦起来,很快三块花瓣状的桂花糕便被她一口气愿吃剩了一块。
等察觉到时孟挽及时收住筷箸,剩下的一块自然是留给楚渊,毕竟其他两样都不能饱腹,夜里虽是要吃得清淡些,但也不能饿着。
却不想楚渊直接将装了桂花糕的碟子推到她面前,“你吃吧,我方才用了些点心,还不饿。”
听得此话孟挽也没客气,等将桂花糕塞进嘴里才后知后觉楚渊是骗她的:大灶房那边即便是午膳也送些清汤寡水,哪会送点心过来。
又看了一眼楚渊,突然觉得这个男子虽然身体虚弱了些,但是会疼惜人。
又想起母亲以往曾经跟她说起过,日后要寻夫君,就得寻一个对她好,会知冷知热疼惜人的良婿,这一点比起什么身份地位来都重要。
毕竟若是婚后没个知冷知热的,即便多位高权重那又能怎样,什么富贵荣华只不过是转眼烟云罢了。
如今想起来,楚渊倒是如母亲口中所说,知冷知热,是母亲口中的良婿。
想想只往桂花糕上咬了一小口,又问楚渊,“这天香楼的桂花糕清甜可口,你要不要尝一尝?”
楚渊摇头,低头沉默地用着豆腐羹。
两块桂花糕下肚,饥饿感已经消失,孟挽心不在焉地吃着桂花糕,心里却是在寻思着她与楚渊之间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觉得压抑。
两人如今已是夫妻,住在同一屋檐下,总归是要熟悉起来的,却又生疏不知道找些什么话题。
想着又听到楚渊气紧的咳嗽声,看过去,楚渊宽大的衣袖遮挡住口鼻,只能瞧见紧紧皱着的眉心。
孟挽想了想道,“你身体不适,明日还是不要跟我回门了。”
虽说是按照规矩,新婚之后新人是要一同回门的,但是孟挽觉得,规矩什么的是死的,人是活的。
权衡利弊之下,楚渊身体都这般虚弱了,还守什么规矩?还是休养保重身子来得紧要些。
本来以为楚渊会欣然答应,倒是没想到对方摇了摇头,“我的身体无碍。”
随后又补了一句,“若是我不随同你一起回门,旁人便觉得我轻慢于你,届时你与家人面上皆不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