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雪松木(1 / 2)

虽然有可能是王杭故意抛出“吴中青在青鹿湾”这个消息,好吸引我们过去,又以那个叫阿莱的人,寻找母亲十二年的事,鼓动我下定决心,维尔马斯教授和其他教授一起讨论后,还是决定去青鹿湾一趟。

相比于那些信徒满含恶意的圈套,如果吴中青还活着......那将是更重要的事。

对学校来说,他知道的东西足以掀翻很多模棱两可的猜测,并直接打开一个新的里程。甚至,他可能会知道怎样在另一个空间维度里进出,毕竟,在当初的第二个幻象里,那道会愿意拯救我们的声音,除了他,谁也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根据位置定位,詹姆斯教授他们现在执行任务的牙儿山,距离青鹿湾的范围仅有170公里,所以维尔马斯教授给他发了邮件,希望他能安排个细心的人,先去青鹿湾的范围里查看一下。

如果那里和新闻报道里的描述一样,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我们再出发也不迟。

过了很久,詹姆斯教授才给我们发了回信。回信的内容是什么,我并不清楚,但去青鹿湾的事,立即就被提上日程了。

就算王杭已经逃走,可能会把我们的行动泄露出去,学校方面也不太在意,就只是积极地采取防范和应对措施,比如陆陆续续开始派人匿名去青鹿湾附近侦查。

至于王杭那天晚上是怎样成功逃脱的,我始终不知道具体细节,学校的调查进度并不会向我这样的非关键角色公开。有一次和维尔马斯教授聊天,我顺带提起时,他也没有对我说更多,就只是严肃着表情摇了摇头,“似乎,他还不是一个什么小角色......”

·

我去看望苗叔时,张旭也和我一起去了。

苗叔离婚后,自己一个人住在一套新买的小房子里,虽然没有再雇佣保姆,但家里很整齐,很干净。除了处理生意上的事,他还拾起了自己很久以前的爱好——陶艺。

陶艺也叫陶制,明明是一门古老又有趣的艺术形式,落在李倩眼里,就成了“不务正业”、“大男人玩泥巴”。

在她长时间的埋怨、挖苦里,再加上生活的压力,苗叔渐渐放弃了陶艺,把所有的工具都锁进了一个深色的大柜子里。

小时候,有一次,就那么一次,苗叔把我单独放在他家里,自己出去办事去了。李倩不小心被开水烫到的时候,我恰好在看课外书,看到书里幽默的情节,不自觉地轻轻笑了一下。

李倩很生气,认为我是在嘲笑她,所以用衣服撑子狠狠抽了我几下,把我关进了杂物间里。

我那时完全傻掉了,甚至没有想到向她求饶,或者把苗叔搬出来威胁她,我是被冤枉的,她不听我解释就处罚我,我如果说我要告诉苗叔,她或许会收敛一点的吧,但我就只是呆呆地被她一把推了进去。

那个杂物间只有很高的地方有一扇很小的窗户,当时是晚上,灯也坏了,我就在那样逼仄、黑暗的环境里,和一大堆杂物待在一起。

起初我是站着的,没过多久我就摸到一条矮凳子,坐了上去,再然后,因为恐惧,我把自己缩到了几个收纳箱的缝隙里。

在窗外微弱光线的照映下,屋里的一切都变成了形容恐怖的怪物的轮廓,尤其是那个深色的大柜子,在我眼里它就像是一口很大的棺材。

我当时并不知道它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它很像一口大棺材,然后不由地回忆起了那些关于死人的种种传闻,据说有时会有僵尸从棺材里蹦出来,咬断活人的脖子;有时也会有满含冤屈死去的人,在棺材中无法平静,最终化作厉鬼,从棺材中飘出去复仇......

当我意识到,我正在让自己感觉越来越害怕的时候,我赶忙遏制住了关于那些传闻的联想,并不断告诫自己,那只是迷信。

柜子旁边还立着一面旧穿衣镜,恰好面对着我所在的方向。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我把视线投向了那面镜子,探究起了镜中的世界。

在虚幻的映象中,一切都显得比现实中更冷落,更阴沉。那里面有个陌生的、瘦小的孩子在瞅着我,白白的脸上和胳膊上都蒙了一层斑驳的阴影。

有点可怜。

我这样想着。

后来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我想夜已经很深了,因为外面变得非常安静,几乎没再有什么动静了,我自己也渐渐冷得像石头一样。

我不知道自己在那种又冷、又饿,又害怕的状态下,是怎么睡着的,但我真的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那一段时间里模糊了。

睡了没多久,我就醒过来了,因为太冷了。我想从那些收纳箱里找找看有没有能让我取暖的东西,但犹豫了很久都没有行动。我担心李倩发现我的这一行为之后,会更加愤怒地惩罚我。

在苗叔回来之前,她会让我受到更严厉的处罚。

还有一个原因是,那时的我还太小,还在意李倩对我的态度。在她面前时,我总是不敢有丝毫闪失,干什么都认认真真的,很拘谨,但她总是对我没有好脸色,经常用一些很贬义的词语形容我。

当我的视线再次落到那个深色的大柜子上时,我再次想起了那些恐怖又迷信的传闻。它们在被压抑之后,更汹涌的袭来了。

我的神经由于害怕而变得非常紧张,心脏怦怦乱跳,头脑又热又胀,耳朵里呼呼作响,似乎是某种动物翅膀的拍击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我。

我感到压抑,感到窒息,终于崩溃了,开始嚎啕大哭,哭到浑身发抖。

我的耳朵里,脑袋里全都乱糟糟的,根本察觉不清外面的动静了。

好像有人在说话,在争吵,还摔了东西,然后过了没多久,门外面就响起了飞跑而来的脚步声,钥匙转动声。

有人推开了门,大片刺眼的光,让我睁不开眼睛。等我勉强看清来人是苗叔后,我哭得更大声了。

苗叔抱着我,抚摸着我的背,李倩还在他身后鄙夷地说:“装什么装,有什么好哭的?”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开始害怕所有关着的柜子,尤其是像苗叔家杂物间里那种,很大的深色的柜子。

我感觉它们都像是棺材,里面可能关着已经死去的,仍然无法平静的人的尸体。

这让我很不安,并且情况愈演愈烈,到最后,住宿学校宿舍里的小柜子,洗澡间那种一个一个的小格子,商场的临时储物柜......都让我感觉隐隐恐惧,不想靠近。

我知道这个很可笑,但是是真实发生过的,小孩子的脑袋里总是奇奇怪怪的。就像我的一个前同事说的,他的孩子很害怕黑白牛奶纹的图案,因为总觉得那些黑色的片状就像是恐怖扭曲的人脸。

终于有一天,苗叔发现了我的异常,询问之后,再次把我带到了他家的杂物间。我站在杂物间门外,看到苗叔把那个深色的大柜子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包裹着的陶艺作品和做陶艺的工具:陶瓷车轮、刮板、刮刀、陶刀、陶铲、抹板、抛光石、窑炉、陶泥、釉料、刷子、喷枪、调色板、混合工具、测量工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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