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村里人都说,霉菌是有毒的,会害人生病的,但是爸爸不信,不理我。说多了以后,他又会生气,一听到我说把霉菌罐子丢掉,他就会生气......真的很吓人......”李乐平走得很快,似乎是担心走路的时间太久,我们会反悔不去了。
站在李乐平家的院墙外时,我们还没什么感觉,但当一楼堂屋的门打开,那股阴冷、发霉的气味儿扑面而来,让我汗毛直立,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冷颤。
李乐平站在门槛上,畏畏缩缩地对着屋子里喊:“爸爸......爸爸,来村里调查环境的科学家叔叔阿姨来我们家做客了。”
没有任何声音回应。
“爸爸,我......”
“知道了!”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说道。
这应该就是李乐平的爸爸,李景山了。
张旭小声嘀咕:“听这声音,身体铁定没问题,我还以为会是那种又瘦又干,眼圈乌黑的‘身体被掏空’呢。”
一阵杂乱的玻璃罐碰撞声之后,李景山又不耐烦地说:“我就不出去了,你给他们倒杯茶吧。”
维尔马斯教授笑着说:“那就打扰了。”
又是一阵玻璃制品的叮当乱响。
一楼堂屋内,中央部分算是客厅,摆着很简单的家具、生活用品和非常非常多的玻璃罐。
玻璃罐的大小、形状各不相同,也不知道李景山都是从哪里搜集来的。
每个罐子里都生长着肉眼可见的霉菌,品类、颜色也是各不相同,一眼望过去,鲜艳的色彩,长着短毛的质感,实在是让人生理不适。
客厅左边一道不锈钢扶手的楼梯通往二楼,右边墙面上两扇木门通向两个房间。
其中一间大敞着,可以看到正堆积着一些杂物,另一间则是紧紧闭着。
刚刚的动静和李景山的声音,就是从这间房门紧闭的屋子里传出来的。
刚刚坐下,我们就开始感觉呼吸困难,就好像这片浑浊的空气里,氧气的成分已经快要没了。
待了没有十几秒,我们又开始接连忍不住地咳嗽,鼻腔、喉咙、肺部都有强烈的不适。
李乐平面带愧疚和不安,转身就要去拿电水壶。
维尔马斯教授却拉住了他的胳膊,指着整个堂屋里随处可见的,大大小小的玻璃罐,明知故问:“乐平,你家这......咳咳......这么多罐子是干什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