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上,张旭和白川连续打了几个哈欠,很快就接连睡着了。
维尔马斯教授一边开车,一边压低了声音对我说:“你也睡会儿吧,离学校还远着呢。”
“没事,我不困。”我说。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笑道:“在想什么呢,怎么愁容满面的,可以和我聊一聊。”
“教授,我......苗灿这次出事,是因为我吗?我的确躲进了盛山大学里......”
“怎么能说是‘躲’呢,不应该用这个字眼的。你之前如果做了另一个选择,隐藏自己的身份,远走他乡,那才是躲,现在不是。
人在反抗的时候,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这是正常的,只有莽夫才横冲直撞呢,是不是?”
我沉默地点了点头。
“至于苗灿,他的事和你无关。找上他的,和找上你的,根本不是同一个,具体的我们回到学校再说,你现在知道这一点就可以了。
另外,无名会的安全部门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发现是苗灿自己主动靠近那些‘妖魔鬼怪’的。
或许是为了寻求刺激,或许是被连哄带骗拐过去的,也或许是受到了什么威胁,总之,苗灿在和他们接触了一阵子之后,就和他们越发亲密了。
他选择了和那些人为伍,又实在接受不了那些人纯粹的恶,所以才出了事,怎么能怪你呢。”
“你在梦境中看到的那些白袍人,自从苗灿出了事,就全都销声匿迹了。
这很符合他们的行事风格。不过,无名会已经在致力于抓捕他们了,现在顺藤摸瓜,已经开始有了眉目。所以,整件事都不用太担心。”他又安慰我说。
“好。”
我深吸一口气,把脑袋靠在了车玻璃上。
维尔马斯教授:“会闷吗?需要开窗吗?”
“不用了,谢谢您。”我说。
“你知道村上春树吗?”
“听说过。”
“他写过这样一段话:‘无论看上去多么四平八稳的人生,肯定都会有巨大的虚脱期,也许能说成,是为了发疯而准备的时期。人类大概需要这种类似间歇期的东西。’
别人四平八稳的人生都尚且如此,何况你我呢。你看张旭,心宽体胖的,多开心。”
“我是很开心,也心宽,但是我不胖啊。”张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争辩道,“你们不要瞎说啊,我的体脂肪率才13%。”
“哈哈哈......”
为了让我安下心,维尔马斯教授给我讲述了这整件事情里,我暂时还不知道的那部分。
原来,昨天晚上我没有接到的那两个陌生电话,全都是李倩打的。
当然,她打了不止那两个,只不过因为我的手机总是没信号,没有拨通,连来电记录都没有。
她想要找我兴师问罪,因为她认为,苗灿这次出事,全都是我的责任。
她还给我发了很多诅咒、辱骂的短信息,等到我把那部手机拿到有信号的地方,应该就会一股脑地全都收到了。
结果我今天一整天,脑袋都被别的事情填满,根本没有想起来那两个未接电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