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还在手稿里说过,他的姐姐弟弟们,已经好几年没去看过他了。经过调查,我们发现,他们姐弟四人自从1975年年底分开生活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他自从被安置到白石村,那么多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去看望过他,这一点,白石村的村民也可以作证......吴中玉他们为了活下去,互相之间都没有再联系过的。”
“太让人悲伤了。”刘教授感慨说,“他因为那些恐怖生物备受折磨,已经被折磨到失去了对现实世界的感知,却还是能清楚记得那些恐怖的事情,无法忘记。”
詹姆斯教授不知道什么时候给自己倒了一杯白葡萄酒,“有没有可能,他看到的亲人去探望他,既不是幻觉,也不是梦境,而是.......有什么生物在冒充?”
屋内的气氛冷了几分,他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有很多生物,在确定猎物逃无可逃之后,往往不会急着杀死吃掉的。
就像是一只敏锐的猎鹰,盯着地面上已经无处可逃的兔子,自在地于半空中盘旋。”
“吴歧对那份手稿的内容,了解有多少?”伯恩斯教授忽然将话题转向了我。
和他的声音一样,他的精神也不像是一个年迈的人。就好像时光的流逝,只带走了他年轻的皮肤和乌黑的头发。
“没有太多。”似乎是心领神会,维尔马斯教授提议道,“要不,我现在给吴歧讲一讲手稿的内容吧。”
“嗯,好。”伯恩斯教授说道。
维尔马斯教授把手里的遥控器放在玻璃桌面上,“我们进行过统计,手稿中可以明确辨别的文字,有20万之多。
虽然吴中青的文笔、措辞、描述并不是太好,毕竟他当时精神状态异常,又曾经不得不中断了学业......但他还是给我们提供了大量珍贵的信息。
在他十岁时,也就是1975年,他因为和其他玩伴打赌,一个人在深夜时分跑到了海滩上,要去那里取回其他玩伴提前埋藏好的信物,以证明他的勇敢。
就在那个晚上,他遇到了一个蜷缩在礁洞中的黑影,并搭上了话。
从黑影口中,他听到了一个故事。
后来,他连续好几天,都在半夜悄悄溜出家门,去听那个黑影讲故事的后续。
他完全被吸引了,最后一次去见那个黑影,都是冒着大暴雨出发的。
在那天晚上,他没有听到故事的结尾,却通过一位老渔民手电筒里多余的光线,看到了那个黑影的样子。
他被吓得惊慌而逃,险些闯进海里溺死。
之后,吴氏家族就开始笼罩在‘精神疾病’和离奇死亡的阴影中。
一直到去年春天,再也没人见过吴中青......吴歧,成了他们家族里的最后一个人。
吴中青的尸体我们并没有找到,但我们几乎可以确定,他是凶多吉少了。
从去年春天开始,他居住的老屋里就没有任何动静了,村民再也没有见到他出入过,有人还以为他是被某个亲友接走了。
也有村民进过他的屋子里查看,据说没有动其中的任何东西,就匆匆逃了出去。
因为那整座屋子,包括院子在内,都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死寂和阴冷,让他感觉很不祥——那里没有任何活着的生物,院子里各种已经看不出种类的植物死成一片,屋内的边边角角里,也没有任何霉菌类、潮虫类生长、爬行,完全可以说是......了无生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些没有经过任何防护,直接被丢在书案上的手稿,才能勉强留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