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安终于晕了。
历尽沧桑的玄蛇从他牙齿间爬出来,精神蔫蔫儿的,晃了晃脑袋,最后也晕了过去。
“这可真是……”
看着昏倒的一人一蛇。
木京墨陷入了沉默。
最后她叹口气。
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用酒精打湿,卷成麻绳后绑在顾砚安身上。
心想待会儿如果顾砚安又召唤虫子。
她就把绳子点燃。
烧了一了百了。
……
不知过了多久。
顾砚安从痛苦万分的梦魇中醒来。
他发现自己被绑的严严实实。
嘴里一股血腥味儿,还吐出几瓣墨色的鳞片。
正当他疑惑之际,忽然被兽性控制的记忆从脑海浮起。
他脸色剧变。
木京墨知道了。
知道大雍的摄政王是个会喝人血的怪物。
杀意在他眼中凝聚。
随后又迅速消散。
他揉了揉眉心,用理智压下心底嗜血的欲望。
“醒了?”
身旁突然传来熟悉的女声。
火光也渐渐照亮了他的四周。
顾砚安抬头,看着木京墨只穿着里衣,手里那簪子插着个发火的小球,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
他神色歉疚,“木姑娘,刚才多有冒犯。”
见他已经清醒,木京墨松了口气,把火把离他远点。
然后气呼呼指着四面的墙壁秋后算账。
“王爷你诓我的吧?”
“说好的甬道尽头有绳梯呢?”
“我找了一个时辰,连根毛线都没有。”
亏她一个人拖着这对主宠走了大半天。
没想到木京墨竟然是因为这个生气,顾砚安怔了怔,随后苦笑解释。
“我当时只想让木姑娘尽快离开。”
身体异化后,他虽然会有记忆,却不能控制当时的身体。
为了木京墨的安全,他只能先支开她。
虽然最后也……
看着木京墨脖子上简单包扎的伤口,他再次道歉。
“木姑娘,对不起!”
木京墨见他神色坦荡,并不回避刚才的错误和丑态,心底的怒火消下去几分。
蹲下身给他松绑,指着他被独眼蛇咬出的伤口。
说:“你帮我挡伤,我让你咬一口,咱们两清了。”
说到底对方今天也算是被她连累。
也不知道紫鸢怎么带的话,顾砚安竟然会来冷宫找她。
见木京墨这么轻易就揭过这一茬,顾砚安反而心情复杂。
他眼神直直看着她。
“木姑娘就没什么想问的?”
关于他的竖瞳,关于他失去理智喝人血……
木京墨挑眉反问:“我问王爷难道就会说?”
顾砚安沉默一瞬,然后摇摇头。
他的异常牵扯到皇室的秘辛。
他不能说,也不愿说。
木京墨摊手,“那不就得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不包藏祸心害她,她才没工夫去探究。
不过她警告顾砚安。
“咱们已经两清了哈。”
“你要是再敢咬我,我可不会手软。”
看着木京墨虽疾言厉色,眼底却毫无恐惧害怕。
一种莫名的情绪在顾砚安心底发酵。
他难得不解。
明明看见了他那副丑陋恐怖的的样子。
她还是待他如常吗?
“走,一起找路出去。”
“别以为你是王爷就能偷懒。”
少女拿着唯一的火光渐渐走远。
顾砚安下意识追过去。
就像是在黑夜中孑然独行的旅人。
突然见到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