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样品标签给他看,叫他们研究好,要哪一种数量都写清楚,我还提出借用他的通信地址,他满口答应。他看了我写的字,他说你小子还真不一般。我说老叔会写几个字有什么了不起。
像你这样才不一般,我要认认真真虚心向你学习。说完这些我就去了邮局,寄出了两封信发了一封电报,回到批发部我说,我两三天就出来一趟,最后跟钟叔告别就回家了。
回到家又立即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父亲和大哥在做那两间房子的木料,其余都参与做笛子的各项工作。当时生产队还没有正式开工,所以大家都可以集中精力干私活。我自然心中窃喜,正中吾之下怀,岂不妙哉。
又经过我们的共同努力,初十这天眼看第一目标达到,心中自然高兴无比。十一早饭后我又前往周江查看信息,钟叔见到我。说这些信和包窠单昨天就到了,我喜出望外。先看了林先生的信,按你计划办,何日到达告知。包装袋一百已寄出望查收。我当即去邮局领包裹并发一封电报,农历本月十三日到达。
我又回到了批发部,首先叫钟叔给我叫来那个三轮车师傅。我问他后天早上六点钟有没有空,给我载一车货去安流车站,说好接货时间地点价钱。
接着问钟叔那些布要不要他说还没研究,那更好自己清闲些。最后跟他说如果要货,就必须明天下午前告知,我后天一早就出发去汕头。他说好,我就告别了他就回家了。
父亲见我满载而归很是高兴,他此次亲眼见到他三儿所做的一切,他好像又放心了许多。我卸下包装袋叫姐姐尽快打了好包装,我还差两百多支,一定要今天内全部完成好才放心。我虽尚未成年但母亲说我是苦命之儿,凡事操劳事必亲历,不留漏洞这才是劳碌之命。
十三一早我们还是一早出发,姐姐和二嫂一人挑一担慢慢往周江方向出发。我和哥哥两人骑车前往桥头给三轮车送货,还好我一辆车一过桥头就看见他,叫他下来先搬上去放在他三轮车上。
叫他在此等一下,还有十包要他载,跟他说很快就来,我兄弟俩很快就回来了。接到货立即绑好又快速到了桥头。叫那个师傅拿上去先绑稳当,我也过来了。此时哥哥看到一切妥当,我先出发后他才放心回去。
我们两个他走在前面我断后,慢慢地往安流进发,刚到八点我们也到了安流。车站也已开门,我俩把货物搬进去,并办理好托运手续,买好了车票就离开了车站。我叫这个师傅一起去吃早餐。
你怎么说他也不去,结果我按说好的三块钱我多给了他一块,他千恩万谢。并告诉我最容易找他的方法,我说下次不断地会找他帮忙,他也就飞奔而去回周江了。
他离开了我,反而在此地,自己感到无比的孤单与寂寞,人生路不熟,加上新年伊始,路人寥寥,街上行人稀拉,很多商店除了店员和它摆设的无声货物,还是店员和货物。以往圩日人流如鲫,处处人头涌涌之比,今朝却离我远去。此情此景不禁让人黯然神伤。
此时我走进司前饮食业,那个有点熟悉的服务员见我,便问我吃点什么?我说没有粮票可以吃到吗?她说你吃吧,我给你拿出去。
我说那就先谢谢你,我下次来就还给你。他说不用,那给我炒一盘河粉吧,我一个人的份量,钱没问题。她说就炒一个三两一块五的好吗?我点头了。
厨房炒好之后,她给我端来放在了我坐的桌上,一盘炒粉还有一碗汤。我叫他坐吧姐姐,他坐下看着我在吃,我在任何场合为了填饱肚子从不怯场,因为民以食为天,还有比天大的事吗?为填饱肚子我在干天大的事何以羞之?羞感者乃伪君子之所为。
这又叫君子荡荡荡,小人长戚戚。她问我很久没见我卖笛子,又在干什么?我跟她说自从前年底所做的产品,全部给汕头商人高一倍以上的价收购了。做多少要多少,我现在就送货去汕头,你需要买什么我帮你带。她说谢谢,我付钱后就离开了此地,骑着自行车溜达去了。
此次安流逗留,是自十岁开始第一次来此地至今,最清静最清闲逗留时间最长的一次,以上十几次都是来去匆匆,有时忧心忡忡,唯独此次闲得无聊而又寂寞。
我突然想起百货部对面的老人,不如与其聊聊?当我到他家门口时一年多未见,还是被认出来了,我说一年多未见又长大了,又长高了,又变得潇洒多了。我问老伯你是琴师吧,他说乐器什么都会一点,我说你别太谦虚了,我上次都说了拜你为师。
你又未应允。不如你拿琴出来让你指点指点。他叫亚姨拿出一把三弦,叫我弹一曲最熟悉的曲子。我弹起一曲过江龙,他听得津津乐道,还打着拍子。
我弹了两遍停了下来,我先夸赞了他这把琴,是精品是上等品,音质独特清脆。他说小小年纪祖上是否也从事乐器,我说非也。只不过小的好学听他人所言而已。
他说你说话都像戏台上念台词一样,又是从哪里学的?我说从四大名着学的,只不过家境贫寒一心专读圣贤书罢了,所学之微毫。比你老仍有十万八千里之距。他说像你这样的少年万中挑一,人才难得。我说过奖过奖了。
他突然调转话题,说起我的琴技,他说无从点评,我问他曲调有无差别?他说肯定有,但差别不大,不伤大雅不拘小节。我叫他也弹两遍欣享欣享若何?他抄琴即弹完后,我即赞此乃伯雅之琴技。拜服拜服也。他又赞我真博学多才,什么都懂。
我又叫亚姨拿把二胡出来,我又拉起卷珠帘旱天雷。又是两遍停下,双手抱拳鞠躬拜师傅点评。他俩老都笑了,说我真像在舞台排练。他说你可以当舞台礼仪导师了,我说你简直让我无地自容,羞愧羞愧。
我说你只夸我,让我无语。他说可惜啦可惜了。他说要不介绍我去剧团好吗?我说现任可不行,我知识不够,学历更不行,虽然很多方面有一定实力,但比真正的人才差距仍然很大。
要达到样样都能独当一面时不迟。‘人生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他说有远大的抱负和理想,了不起好青年有志气。值得很多青少年学习。
他突然问我怎么一年多,没听到你卖笛子的笛声。现在又在干什么,我说还是老本行,前年年底开始全被汕头客商,以两到三倍的价钱收购。做多少要多少,我这次是送货去汕头,一次两千支,到下午两点才出发。趁此空余时间才来拜访您老,叙叙旧情。
此时也已到离开此地时候了,告别了老伯又回到了饮食业,还是叫她给我三两饭,炒一小盘菜吧,吃完后只能去车站等候。
我一个人坐在候车室,让我浮想联翩,回想知事至今已就近十年了,小时侯的事令人不堪回首,全国人民战胜了一切艰难困苦,又过上了新生活好日子,我们自从并大了生产队,第一年粮食水平每月下降十几斤,去年又有所下降。
那些悲剧是否会重演,人们将无从知晓。我们这批学生学业受到影响。人们期待尽快结束,让一切尽快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