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晓容责备孩子,“咋只知道要四爸的东西,不知道叫人呢?”
依然也说:“亭亭,我是四爸,你愿意叫我不?”
亭亭这才轻轻叫了声“四爸”,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丰贵一面招呼依然在沙发上坐,一面问沈晓容饭菜准备得如何,又叫沈晓容去外面饭馆里买点菜回来。“我们凑合着吃一顿,晚上我们一家人去下馆子。”
吃饭时,丰贵说:“四妹,你们下学期搬进新学校了,条件好,我们亭亭也来沾沾光,如何?”
依然噗嗤笑了,“二哥,你别逗了,乡下的教育水平哪赶得了城里?”
沈晓容也说:“你二哥说的是真的!你看我们俩都忙着上班,也没时间管亭亭,我们就亭亭一个孩子,她成绩不好我们都急死了,想来你也会急啊!我们商量着,你是老师,懂教育方法,要不我们把亭亭给你送过来,你帮我们看看如何?”
亭亭好像听懂了父母的话,大声说:“我不要去乡下读书!不要!”说着站起来,跑进房间,砰一声关上了房门。三个大人面面相觑。
饭后,依然谢绝了丰贵两口子留她下馆子的好意,坐车去市里看东方云悠。
东方云悠现在不住在父母家里了。他所在的龙江市人民医院离家较远,住在父母家里上班很不方便。医院里给他安排了单身宿舍,只是一间房子,连厨房厕所都没有。
依然到来的时候,东方云悠刚好下班了。
刚从门诊大楼出来,就看到依然站在院门外面,笑盈盈地看着他,两只美目含情脉脉,如两泓秋水,清澈见底,微波荡漾。
东方云悠好像在依然瞳孔中看到了自己的美好印象,急切地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依然!依然!想不到,你能给我一个这样的惊喜!”
说着拿过依然的背包,说:“我的宿舍在后面,走!我们回去?”
依然不说话,只是那样粉面含春地望着他。
那些下班经过他们面前的人,都忍不住频频回头侧目。
东方云悠低声说:“你太打眼了,我们别站在这儿!”
依然笑了,“是我惹来的还是你惹来的?”
东方云悠嘴边涌起一丝坏笑,“当然是你,别赖账!”
东方云悠的宿舍很狭窄,不过倒也收拾得整整洁洁。
依然环顾四周,看到了桌子上摆放的相框,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她好奇地走近一看,竟然是他们读初中时一次搞活动照的合影。依然站在前排,背后就是东方云悠。
“你这么怀旧啊?”依然拿起照片问道。
东方云悠凑过去和依然一起看着那张照片。“这些站旁边的人好讨厌!我希望这里摆一张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照片,你能给我一张吗?”他盯着照片看看,又看看真人,“依然,你那时候就这样好看!”
依然笑道:“那时候一个黄毛丫头,好看啥!”
东方云悠说:“你没听说过情人眼里出西施那句话吗?”
依然说:“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你意思是说,我其实并不那么好看,这是因为……”
“因为什么?”东方云悠追问,“因为我爱你,所以我觉得你好看,是这意思吗?”
依然觉得自己上他的当了,“你当真认为那时候那个成绩又差脾气又不好的我好看吗?我不信!”
东方云悠说:“我还记得你把我推下楼那时凶巴巴的样子!”
依然咯咯地笑了,“你还挺记仇,你要多少钱,我赔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依然就说不出话来了,原来她的嘴巴被别人堵起来了。
她感到对方的手臂那么强壮有力,他抱得那么紧,紧得她差点喘不过气来。东方云悠自己也气喘如牛,在喘气的间隙,他还恶狠狠地说:“我要你拿自己赔!”
那个装着老照片的玻璃镜框还捏在依然手里,这时咣当一声掉到地上,碎了。
两个人都吃了一惊,松开了对方。依然急忙弯腰去捡,东方云悠说:“别动!”
可是,依然的手指已经被玻璃渣子划破了,流出血来。
东方云悠见状,立刻拿着依然的手,拿一支棉花签子在瓶子里蘸了酒精,为她清洗了伤口,并从抽屉里拿出创可贴,仔细地为她包扎好。然后抱起她,像抱着一个孩子一样,把她放在床上。
“还疼吗?”东方云悠抚摸着她受伤的那只手问。
“不疼了。”依然红着脸回答。
气氛变得有些暧昧,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仿佛有一股电流穿过。
“依然,我……”东方云悠欲言又止。
“嗯?”依然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东方云悠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依然,我们结婚吧,好吗?”
依然的脸上立刻爬上两朵红云,嘴角边两个忽隐忽现的梨涡盛满幸福的美酒,东方云悠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醉了。
“我愿意,云悠。”她轻声说道。
晚上,两人又去看了一场电影,他们选的是一家十多年前的老影院。“你知道吗?这十年,我经常来这儿看电影。虽然这几年新开了很多影院,条件都比这儿好,但我还是每次来这里。我每次都买两个位置,我就幻想着你就坐在我身边,正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