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到了,为了严肃考纪,凌校长发明了一种新的监考办法。也就是交叉监考制度。这样一来,中心校就需要派出许多老师去村小各校点参加监考。原本凌毅作为校工,是没有资格监考的。但因为那几天请假的老师有点多,人事安排不过来,凌毅就主动申请,他可以去凤村小学监考。
有许多老师都知道凌毅在追求丰沛然,派凌毅去丰沛然的学校,担心他不能秉公办事,要是伙同丰沛然作弊,那就失了公允。
这些言论惹得凌校长勃然大怒。
不过,最后凌毅还是去了凤村小学监考。凌校长有他的小心思,凌毅和丰沛然并没有确立恋爱关系,人们那些风言风语就没有根据。凌毅岁数大了,再不找女朋友都成大龄青年了,做父母的当然着急。凌校长也希望凌毅和丰沛然处朋友。派凌毅去凤村,说不定能增加儿子的机会。因为每个校点需要留一个联络人,凤村留下的正是丰沛然。
那为什么凌校长不直接把丰沛然调出来增加儿子的机会呢?
说起来大家也会为凌校长惭愧,因为他这个草包儿子有几斤几两,他自己清楚。如果丰沛然不是困在凤村小学,他儿子就更没有机会了。
凌毅来到凤村小学,找到了丰沛然,悄悄给她说让她自己监考自己所带的班级五年级,以此来献媚讨好。同去监考的老师虽觉得不妥,但也没有人说什么。有的人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开口,有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还有的人担心惹恼凌毅和校长,到时候穿小鞋。
大家去教室监考去了,凌毅独自端坐办公室无所事事。因为他是总负责人,就不具体监考,而是担任巡考,也就是在各间教室外逛逛,然后就可以坐在办公室里打瞌睡。坐得实在百无聊赖,就又起身去各间教室外逛逛。走到五年级教室门口,就看见他们一同来的一名女老师,姓顾,正站在讲台上,东张西望,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脸上都写满了焦急。
凌毅就走过去,问她是否需要帮忙。
那位顾老师说:“你能不能替我盯一会儿,我想去上一趟厕所。”
五年级是丰沛然带的班级,这个凌毅知道。凌毅就笑了一下,点点头说当然可以,让那位顾老师尽管去方便。
顾老师去了很久才回来,凌毅这才离开。看起来一切正常,一点也没有什么。
后来,成绩出来,丰沛然带的那个班,也就是五年级,学生们都考得非常好,由原来的倒数第一名一跃进入前三名,有的人就透露凌毅曾帮忙监考。于是就有人质疑凌毅的监考能力。惹得凌校长又是一通怒火。
考完试,就需要丰沛然和凌毅一起把试卷送到镇中心校去,以便第二天全镇老师一起阅卷。
丰沛然看凌毅懒洋洋的,而且也到了饭点,就邀请凌毅去她宿舍一起吃饭。
凌毅很愿意去丰沛然的宿舍,如果没有丰沛然的邀请,他有些不好开口,怕别人说他不懂礼貌,毕竟是年轻女老师的宿舍。这会儿听丰沛然主动提出,立刻答应道:“好啊!”
凌毅来到丰沛然宿舍,看见木床上的枕头边,有一件大红色的毛衣,织得针脚均匀,图案精美。
凌毅就随手拿起来看了看,说:“好漂亮的毛衣,谁织的?”
丰沛然就羞涩地笑了,说:“我宿舍里的,你说是谁织的!”含羞地嗔怪他道,“笨死了!”
其实凌毅就是没话找话,听丰沛然这样一说,立刻夸张地叫道:“哇塞!你织的啊?你真能干,手真巧!”
一面表情夸张地:“我妈妈说,会织毛衣的女孩都是心灵手巧又性格温柔的,看来真是这样!”
丰沛然说:“那你猜猜,我这是给谁织的?”
凌毅笑道:“我猜不着!”
丰沛然笑说:“你知道猪是怎样死的不?”
见凌毅只是傻笑,就小声对他说:“笨死的!”
两人相对一笑。
丰沛然接过毛衣,把它抖开了,披在凌毅肩上,娇羞滴滴地说:“你试一试,合适不?”
凌毅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说:“真是给我的?”
丰沛然特别讨厌他指着自己鼻子说的习惯,悄悄皱了一下眉头说:“当然!除了你,谁值得我丰沛然给他织毛衣?”
凌毅就有些激动:“你愿意了?”
丰沛然点点头说:“我当然愿意!”
凌毅把那件像血点一样艳丽的毛衣穿在身上,满脸都写满幸福两字,激动得一把将丰沛然搂进怀里,说:“沛然!沛然!”
两人相拥在一起。
这就是丰沛然!东方云悠还在龙江医学院读她那些长篇大道的情书呢,这边,又和凌毅甜甜蜜蜜了。
其实,丰沛然才不可能对谁付出真情呢。她看重的是利益,是实惠。不管是东方云悠,还是凌毅,还有早些年的韩侨生,她都不过是逢场作戏。感情只不过是她赌博的筹码。
她追求东方云悠,不过是想托赖东方云悠家的社会关系,让她能留在龙江市罢了。
那么,她到底是怎么把东方云悠追到手的呢?
那次凤鸣山之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得东方云悠忽然就抛开他和缪依然之间保持了五年的友情,一个转身,直接就投入了丰沛然的怀抱?
当天,东方云悠和丰沛然在凤鸣山的山路上展开登山比赛。两人撒开步子,不一会儿就把缪依然甩开了。
在那个三岔路口,东方云悠想到此为止,结束比赛,因为那时他赢了一步。可是丰沛然不服输,说登山比赛应该要登上山顶才算数。如果在那儿结束,就是东方云悠怕输,耍赖。
“我觉得你这个人……咋说呢?反正,像春天里那次运动会,明明比赛已经结束,你们已经输了,但我听说你们还找组委会扯皮,要求重比,还说要以半道上的名次作为最后结果,真真好笑!哎,东方云悠,你们龙江一中的人就那么输不起吗?是不是你们重点学校的人思维都很特别?”
东方云悠想想往事,有点不好意思,辩解道:“别说那次运动会,你赢得也不光彩!”
丰沛然怒道:“我怎么不光彩了?我一直跑在第二!是你们一中的老师不管好孩子,放任小孩子到跑道上来,妨碍比赛,导致我只得了个季军,第三名!我是不是一直只是在缪依然后面,是第二名?我本来就应该得亚军的,我没怪你们,你们倒怪起我来!”
东方云悠想一想,确实是那样,那个孩子一打扰,便宜了另外两个人,使依然原本该得冠军的,结果啥也没得到,确实丰沛然也受到了影响。
东方云悠就愧疚地闭口了。
丰沛然望一眼山顶,问道:“你如果确实怕再次输给我,那就不比了吧!因为你们城里人养尊处优的,一般体力都不行,耐力更不行!”
东方云悠一听,就说:“比就比,谁怕谁?我倒要让你看看,我东方云悠是不是体力不行耐力更不行!是不是输不起!”
说完,两人继续比赛,往山顶跑去。
东方云悠就这样中了丰沛然的激将法,和她一起去山顶了,而缪依然并没有上山顶,她去了半山腰的古寺。
两人见依然没有跟上来,就坐在山顶等,一边随便聊天。
东方云悠就问依然的事情,丰沛然就似有意似无意地告诉了东方云悠许多依然的事。比如依然曾经是易小军的童养媳啊,比如依然和韩侨生早恋被人抓住五花大绑出尽洋相啊,比如依然自己惹得养母不高兴就偷偷逃跑啊,比如听说她跑出去还被人贩子拐卖成了一个四十岁油腻大叔的媳妇和四十岁油腻大叔做夫妻生活了将近一年啊,比如她在做那种生意的发廊混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