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逃避,终究不是个办法。
在这宫里,无宠无依的妃子,人人可欺,过得甚至还不如个奴才体面。
柔贵人在接连吃了几顿冷饭残羹之后,终于幡然醒悟。
她开始用自己剩的为数不多的体己银子买通下人们,试图重新为自己寻条出路。
雪霁初晴的一个午后,顶着簌簌飘洒的绵绵寒雪,柔贵人打听到皇上去了颖贵人处烤肉堆雪人。
于是狠心花了不少银子,从内务府寻来了几只鲜活的野鸡,厚着脸皮叩响了启祥宫的大门。
宫门只为她开了一半,站在门口的是颖贵人和恪常在,二人都特意作了蒙古装扮,很是新奇又特别。
一番衬托,倒显得柔贵人一身精致打扮的翠柳色梅花映雪单薄旗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来都来了,柔贵人还是堆上了亲和的笑容,仗着位份和资历道,“颖妹妹,恪妹妹,好巧你们都在啊。
我本是打算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路过此地,闻到了好一阵浓郁的烤肉香,闻着就令人心痒痒。
突然想到,我昨儿恰巧刚得了几只新鲜的野鸡,这不,就拿来想要与妹妹们一同凑个趣儿。”
面对柔贵人这样“屈尊”的讨好,颖贵人和恪常在却像是油盐不进般依旧冷着脸。
“柔贵人这话,我倒是听不懂了。什么叫好巧都在。这里本就是我的启祥宫,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恪常在会一手极好的调制奶茶手法,所以我才特意邀请她来,一同侍奉皇上。
柔贵人这般不请自来,又是什么道理?莫不是江南那边儿的规矩?我可真是没有见过。”
颖贵人是蒙古女子,母家底气足,人也直爽的很,不喜见柔贵人这样矫情的做派,出言甚是不算客气。
柔贵人被说的脸臊,可依旧咬着唇,“妹妹这话可真是误会我了。
咱们同为嫔妃,一同侍奉皇上原是本分。日后,咱们还得在这宫里朝夕相处的,妹妹何必这般嘴上不饶人,处处拒我于千里之外呢。”
恪常在双手插在雪绒团子一般的护手中,似是叉手不屑道,“同为侍奉皇上,可咱们侍奉的法子也是大不相同的。
皇上跟我们在一起,只会堆雪人,喝奶茶,吃烤肉,才不会一夜召幸姐妹花,又贪喝加了药的酒水,以至于身体不适……”
颖贵人蹙眉呵斥,“恪妹妹慎言。你忘了愉妃娘娘原先嘱咐过的,外头那些风言风语,不得轻信。”
转而意有所指,似笑非笑的说道,“柔贵人可是个清纯干净的体面人。
你这样轻狂的话儿说出来,也不怕污了柔贵人的耳朵吗?”
恪常在身在颖贵人侧后方,闻言只得无声的低头偷笑。
柔贵人气的几乎发狂,却又无法自证清白,更是寻不到法子反驳。
她只觉得眼前二人既无礼又牙尖嘴利,蛇鼠一窝,沆瀣一气。
颖贵人和恪常在二人姐妹同心的挤兑,让柔贵人不免想起了丽庶人。若是丽庶人还在她身边,二对二,她又何必如此受人欺辱。
柔贵人尴尬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颖贵人见她无趣,直言送客。
落在颖贵人身后的恪常在还不忘对着身旁的宫女说道,“好了,把宫门关严实些。我听说着宫里是有野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