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熟悉的燥意涌来,永璂忍不住怒喝出声,一把推倒了那食盘,“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叫你去就去!”
小栗子赶紧跪倒在永璂面前,心疼的拿袖子替他擦着手,“主子爷消消气,是奴才错了。
您打奴才骂奴才都行,可千万别自己跟自己置气啊。”
原先立在一边闷不吭声的小柱子上前认真的收拾着一桌的狼藉,突然开口,“这糕点都打翻了,主子爷定是不能吃了。
小栗子,你先把这些撤下去吧,让主子爷静一静才好。”
见永璂不发话,似是默许,小栗子只得悻悻的退了下去。一出殿外,小栗子的腰板瞬间挺立了起来。
门外的小太监挂着谄媚的笑接过小栗子手中的食盘,讨好道,“栗公公当差辛苦了。
一会儿主子爷可还有什么吩咐,咱们也好帮栗公公预备着。”
“瞧你这哈巴样儿,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吧。
主子爷生气了,现在是小柱子留在里面伺候呢。”
小栗子随手打歪了那小太监的帽子,还不忘往门中啐了一口,低声碎念着,“什么东西,跟个锯嘴葫芦似的,也配跟我争着伺候主子爷。”
小太监瞬间明白了什么,语气更加阿谀道,“栗公公说的不错。
那小柱子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从马场调来的低贱奴才罢了。哪里比得上栗公公,可是主子爷亲自挑选出来的。
他也就是运气好,上次马场骑射之时,制服了发疯的马匹,救了主子爷一回。
如若不然,他就算再修上十辈子的福气,也远比不上栗公公您啊。”
小栗子被奉承的开心,既然主子爷暂时不需要他伺候,他便叫上了几个小太监,同去吃酒偷闲了。
殿内,永璂坐在桌边眼神幽暗的沉思着。小柱子只当自己是块木头一样,一言不发的陪着。
江与彬赶到阿哥所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算来如今,永璂也不过总角之年。
大概是皇室子女都早熟,永璂不苟言笑之时,江与彬对着他肃穆的脸庞,心下总会暗生一丝敬畏。
得了永璂授意,江与彬给永璂把脉时格外仔细,末了有些凝重道,
“如今是冬日,四阿哥的日常饮食中难免会添一些温补的食材。
可微臣刚刚给您请脉时,总觉得您脉象有些虚热。
敢问四阿哥近来,是否服用过人参鹿茸之类大热之物?”
永璂茫然摇头,“自然没有。
皇额娘担忧我年幼,过早补那些大热之物,反而会受不住。因此,我的饮食中从来不会加那些东西。”
江与彬垂眸思忖,带着惑色自语道,“这就奇怪了。如若不是饮食出了差子,那莫非是熏香?”
永璂抬起袖口,轻嗅着自己的衣裳,“我不喜香料味儿,屋中从来不熏染那些。
我的衣服上也是从不许人熏香,江太医当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