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朕累了,回宫吧!”
朱由校望着无边星空,身心都放松了许多,再也没有心思进行夜间的讨论了!
“今天的大臣会议到此结束,各位大人明天请早!”
大总管手中的玉拂尘早在看到金银山水图时就碎了,他直接喊了两声,三步并作两步地跟上了龙辇!
百官们从城楼上下来,激动的心情到现在都无法平静,拉着两三个好友,前往各个酒楼去了!
金银山水图!
真不知道被称为“只知道杀人屠夫”的陵卫军,以及“不识一字的文盲”宁远工匠,是怎么创作出来的!
别说!
做得还挺让人舒服的!
以后呀!
要么让子孙好好学习文化,将来能够入阁拜相,把国库里的金银当作自己的东西!
要么让子孙好好学习武艺,将来成为梁上君子,把国家的金银当作自家的!
前者,理由正当,可以在国朝里随意挥霍金银!
后者,缺少金银,可以跑到国库里的金银床上过夜!
当然,这些都是吹牛和幻想!
这两百多年来,能入阁拜相的人都能数得过来!
这两百多年来,能潜入国库或内帑盗窃的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唔!
真是个不眠之夜啊!
内阁也是如此!
鲸油灯被点燃,光明瞬间驱走了黑暗!
“陛下,变得仁慈了呢!”
首辅大臣感叹不已,回忆道:“几十亿的金银摆在眼前,陛下没有用来杀人,反而用来废除军户制度,惠及万民!”
“放眼整个国朝,再没有敌寇值得陛下用来杀人了!”
次辅大臣撇了撇嘴,没好气地说:“不过,军队恐怕不会再安宁了!”
镇远侯府!
灯火辉煌!
顾肇迹坐在主位,面色阴沉!
客座上!
是西宁侯宋裕德!
他吹着滚烫茶水的热气,然后一饮而尽!
文人的那一套!
勋贵们学了几百年,也没学会!
“这个小皇帝,是在逼我们动手啊!”
顾肇迹声音冷淡,说话像是从牙齿间挤出来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勋贵集团!
辅佐太祖建国立业,却被接连“侮辱”,形势比人强啊!
“曹文诏,和孙承宗不一样!”
宋裕德微微皱眉,纠正道:“代替大都督,小皇帝留给我们相当大的余地!
如果我们真的能清除皇家宗亲,这个军队最高指挥官的位置,迟早会落入我们之手!
和被养废的国公不同,像我们这样从小在战场上长大的,白天与夷狄拼命厮杀,夜晚点灯研读兵法策略,是有真本事的!
曹文诏、卢象升,不过是占据了小皇帝的神兵,才能消灭后金,摧毁草原王庭!
军队,是比拼真本事的地方!
总有一天,我们会猎取极西之地,会让所有人都明白,国朝的勋贵,永垂不朽!”
“想是想了,说也说了,但现在大都督的位置是曹文诏坐着!”
镇远侯更注重实际,异常冷静地说:“小皇帝,是一个极其看重价值的人!
刘一G、何宗彦为国朝做了多少事,死后还是被抄家灭九族!
同朝为官,就像坐一条船,谁占的份量重了,总会先落入水中!
而谁占的份量轻了,总会被掀飞出去,落入水中无法自救!
刘、何,太重了!
勋贵,又太轻了!
如果再不表现出应有的价值,遭清洗的就是我们,哪里还有机会去猎取极西!
信王!
皇室!
都该沉沦进坟墓了!”
“信王,以十岁的年纪,却有超越前辈们的胆识和魄力,这老朱家,算是出了一些妖孽!”
西宁侯感慨万分,忧郁地说:“陛下是,信王也是,如果换一下处境,胜负未知,悲哀啊!悲哀啊!悲哀啊!”
“收起你的文人姿态,我觉得恶心!”
镇远侯厌恶地看了同伴一眼,起身取出腰间的火药弹,走到庭院中央,直接拉动了引线!
轰!
京城里绽放出绚丽的烟花!
响亮而美丽!
在黑暗的天空中传得很远!
宁远火器局制造的,就是好!
“我好像之前听说过,白莲教的首领在京城里搞事情,这时候拉动引线,不太好?”
西宁侯胖乎乎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看着渐渐消散的烟花,感叹道:“真美啊!”
“我们的祖先都是列侯,你祖上善于战斗,最喜欢勇往直前,更是被成祖称为‘恶之’,怎么生了你这个阴险狡猾的家伙?”
“正因为我的祖先善于战斗,所以在壮年时因旧疾缠身而陨落,才导致西宁侯府多次差点衰败!
时至今日,国公隐藏起来,才给了侯府们机会,我不怕死,但我害怕西宁侯府在这次动荡中灭亡!
阴谋诡计,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听起来很失侯府威严,但我们现在不都在用吗?”
“我父亲曾经给你看过相,说你一定会死于自己的阴谋诡计之中!”
“你会死在哪里呢?”
西宁侯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笑着说:“那卦瞎子说,你会死在万里之外,你敢相信吗?”
“为什么不敢?”
“哈哈哈!”
……
深夜三更!
暖阁里!
身心疲惫的朱由校没有选择和皇后做一些身心愉悦的事,而是倚在栏杆上,望着空中明亮的月亮!
刘阁老!
何阁老!
都鞠躬尽瘁!
甚至死后还在策划!
这对朱由校的影响很大!
国朝蒸蒸日上!
是这些忠臣、能臣化为了燃料!
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