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有了准备,阮观南的心里还是有些沉甸甸的。
她也不知道对裴京墨究竟是个什么感情,但她不希望他出事。
怀里的人沉默着没有说话,裴京墨隐在暗处的眼眸里泄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他知道阮观南还没有对他完全敞开心扉,对他有些好脸色也是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
不过这种情绪一闪而逝,他收紧了抱着她的力道,薄唇在她耳朵上亲了亲,声音轻缓又温柔,
“我会尽力在你生产前赶回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没及时赶回来,你也不要害怕,我走后白楼里的人任你调遣,还给你留了一队人马,保护好自己。”
“我已经和范医生交代过了,等我走后他就直接住在白楼里,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找他,生产的事宜我也让范医生提前做好准备,你不用太操心……”
裴京墨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安排,还不时的回想一下有没有遗漏的,哪里还看得出来他是个淡漠又寡言的人?
他事无巨细地安排好一切,生怕阮观南出现什么意外,而他又不在身边,不能及时陪着她,只能方方面面地考虑周全,也让他在外面安心一点。
阮观南听的鼻子有些酸涩,她缓了缓喉咙的艰涩,好半天才开口说了一句,
“裴京墨,平安回来。”
虽然没有承诺什么,但裴京墨心里依然高兴,他抬手抚了抚她披散在后背的秀发,低声答应道:
“嗯,会的。”
裴京墨带兵离开晋城后,晋城百姓照常生活,但气氛明显紧张了不少。毕竟每一次权力更迭老百姓的生活都会受到波及,一听打仗心里都跟着提一口气。
阮观南一直都待在白楼里养胎,裴京墨直接把刘副官留了下来带着那队人马,把白楼护的跟铁桶一般,非常安全。
她也没有特意打听裴京墨的近况,把全部心思都放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
随着天气逐渐转凉,晋城的气候也跟着寒冷了起来。
阮观安的肚子越来越大,小玉如临大敌,恨不得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尽管她刻意掩饰,但偶尔不小心露出的焦虑和担忧让阮观南觉得有些奇怪,她状似闲聊般开口问了一句,
“最近怎么没有见到刘副官了?”
刘秉成自裴京墨离开之后,时不时就要过来慰问一下她的情况,最近这半个月一次都没有露面。
小玉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向阮观南,又赶紧低下头回道:
“刘副官可能最近有点事在忙吧,小姐有事找他吗?”
她这副紧张的样子让阮观南更怀疑了,但她也不准备再问了,她已经没有精力分心在其他事情上了,只能先把孩子平安生下来再说。
而此时被她惦记着的刘副官正火气冲天,肺都快气炸了,高声怒骂道:“他娘的,晋辽战事正胶着着,裴世昌这个狗娘养的竟然派裴思哲带队去前线,他以为打仗是去过家家吗?”
刘副官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可见被气的不轻,讽刺道:
“这是生怕裴少帅又揽了全功,给裴思哲争脸面去了?傻缺,也不看看裴思哲这个废物是不是那块料,别到头来折在那里了就好笑了。”
尽管刘秉成愤怒不已,但他不能违背少帅的命令擅自离开晋城,他现在能做的就是护好裴少帅的心尖尖,不让他分心。
刘秉成死死守着白楼,恨不得飞过一只麻雀都要打下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威胁。
就在这种焦灼的气氛中,阮观南的预产期越来越近。
所幸范医生把设备和手下的医生提前安排进了白楼,一切都准备好,就等着孩子顺利降生了。
这天,阮观南照旧在院子里活动着,刘副官快步走了过来,脸上的喜色遮都遮不住,
“阮小姐,刚刚传来消息,裴少帅胜了!”
阮观南愣在了原地,还没等她表现出什么情绪,肚子突然一阵猛烈地收缩,喘了口气艰难道:
“我……我要生了……”
白楼瞬间沸腾了起来,连裴京墨打胜仗的消息都暂且顾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