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家是黑了心了当卖国贼?混账羔子你愧对祖宗!”
一个开了头,那真是热油掉进了沸水里,直接炸出了一片水花,纷纷往两人身上扔菜叶子。
阮观南和周砚站在外围,冷眼旁观他们的狼狈。
她甚至能从这混乱的场景中想象到,自己父母当时的遭遇,该是受了多少白眼和流言蜚语?
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打烂夏自成那张猪脸!
周砚看旁边人气的呼吸都重了不少,赶忙把人揽在怀里安抚,垂头在她耳边低声道:
“李叔说,当时爸妈是他送出去的,没有遭受多少非议。”
阮观南眼眶通红一片,轻轻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寻求安慰。
周砚轻拍她的后背,把她与混乱的人群隔开,小心的把人护在角落里。
夏怡被菜叶子砸的愤怒不已,但她根本没有勇气去反抗。
她知道,背上“卖国贼”的称号,他们家彻底完了。
可她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明明昨天她还是那个人人称羡的市长千金,今天就落到了人人喊打的境地。
她又想到了阮观南,明明大家都有相同的遭遇,为什么她还能体面的回到京市,而她这辈子可能都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抬头间,她突然对上了阮观南的视线,冰冷、痛快,让人遍体生寒。
她也看到了孟向安,这个她从小喜欢到大的男人,现在眼里满是对她的厌恶和指责。
夏怡再也没有了抬头的勇气,扶着夏母飞快的冲出了人群,等待上面对他们命运的安排。
一切落下帷幕,阮观南带着周砚来到了自己家,这个她生活了快二十年的地方。
门上的封条已经被撕了下来,院子里杂草丛生,屋子里更是落满了灰尘,无处下脚。
等两人把屋子里大体收拾了一遍后,阮观南才拉着周砚坐到了沙发上。
“周砚,你难道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周砚一愣,眼底快速划过了一抹晦涩和复杂。
他垂眸没有说话,周围顿时陷入了沉默当中。
有,当然有。
很早之前,他就觉得她身上肯定有很大的秘密,他甚至无意中看到她手里凭空出现过一颗鸡蛋。
他当时震惊的回不过神,却下意识在她看过来的时候恢复如常,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自那以后,关于家中时不时出现的一些东西,他都会下意识忽略。
吃不完的肉食也只会归功于她运气比较好。
再比如,她交给自己的一些关于夏自成诬陷阮父的证据。
这些东西绝对不是容易拿到的,但她拿到了。
他没追问东西的来源,直接去找了督察组的部长。
李叔本不想蹚这个浑水,但因为他曾经救过他儿子一命,他用这个作为交换,让他去查夏自成。
如今夏自成被抓,还挖出了一个组织内的毒瘤,李部长也算是立了大功,他现在说不定还要反过来感激他们。
脑子里思绪繁杂,半晌后,他沉声问道:
“我问了后,会对你有影响吗?”
阮观南清晰的看到了他眼里的那抹担忧和慌张,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
周砚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睛紧盯着她,
“我就一个问题,你会消失吗?”
“不会。”
周砚松了口气,长久以来压在心里的恐慌好像消散了不少。
阮观南哭笑不得,怎么回事,把她当妖精了?
她已经做好了告诉他的准备,周砚这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那就好,只要你不会消失,怎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