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文书交给王长史前去礼部记档,丝丝就登上了前往大明宫的马车,而皇帝夫妇也正在宫中焦急得等待着她。
皇帝在立政殿的寝宫里来回踱着步子,晃得坐在一旁的皇后直眼花。
“陛下稍安勿躁。”皇后温柔的开口,“新城与驸马新婚燕尔,晚了进宫谢恩的时辰也很平常。”
“不可能!”皇帝开口,“新城最是乖巧伶俐,知道今日要入宫,决计不会耽搁!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皇后:………………新婚刚一天能出什么事。
“陛下还是别瞎想了。”她继续道,“难不成那石家六郎还敢欺负新城不成?”
“哼!”皇帝眯起了眼睛,“最好没有,不然朕定叫石家好看!”
就在皇帝实在等不住要派人去公主府时,外面的内侍终于通禀道新城公主求见。
皇帝大喜过望连忙宣召,皇后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不一会见新城真的独个儿进了殿内没有驸马陪同,皇后也有点坐不住了。
见了女儿的皇帝早把便宜女婿忘到脑后去了,他喜滋滋的上前拉住正要行礼的丝丝。“新……”
谁知女儿一抬头竟是满脸的泪水,皇帝顿时大惊刚想出声询问女儿怎么了,就被冲上来的皇后一把拱到了一边。
“洛儿!我的洛儿!”见女儿哭的满脸是泪,皇后早忘记了那套繁复的天家称呼,抱住丝丝就流下泪来。“是谁欺负了我的洛儿!!!”
“阿娘!”丝丝也不回答,抱住皇后哭得更凶,一时间母女二人哭做一团。
被拱得一个趔趄的皇帝焦急地又扑上来,左右在母女二人身边这个摸摸那个拍拍。
见母女二人越哭越凶实在问不出话来,他转身横眉立目的对着逐星道:“你说!公主到底怎么了!”
逐星连忙跪下,一五一十把昨夜驸马对公主无礼,到今日早上一场大戏,如今公主已经把驸马休了的来龙去脉讲了。
听到石六郎被打得不成人形皇帝暴怒的心情才稍稍得到平复,他心疼地走到皇后母女身边。
“新城别哭,别哭了啊。”他揽住皇后拍拍女儿,“你再这样哭,是在剜你阿耶阿娘的心啊!”
“石六郎那个狗东西!阿耶替你处置他!”皇帝气的胡子都吹了起来,“朕定要将他碎……”
“阿耶!”丝丝从皇后的怀里抬起头,又扑进皇帝怀中,她哭着道。“女儿已经惩罚过那石六郎了,那吕女郎也是个可怜人。”
“女儿允了她与石六郎成婚,阿耶就放过他们吧!”
“好好好,你说什么阿耶都答应你!”皇帝抱紧女儿,皇后也伏在他肩头流泪。
虽然嘴上答应了要放过石六郎,皇帝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和皇后在洛阳这么多的名门贵子里选中了石六郎是为什么?比他家世好文采高相貌俊逸的郎君多了去了!
不过是看中他是家中幼子,家世不高却也不低,文采因为相貌勉强够上个探花。等新城下降,皇帝再加恩石家,还怕他们不对公主感恩戴德,石六郎不好好跟新城过日子吗。
结果这个石六郎还真不想新城好好的过日子,都有了新城这么好的妻子,还去弄个了个什么天杀的吕氏放在身边!
丝丝在皇帝怀里偷偷抬头,见皇帝半天不说话,心中暗自有些焦急。
这皇帝怎么不按剧本走啊,以他对新城公主的宠爱,难不成还真能放过石六郎一家吗?
难道是自己演的太过情深意切,玩脱了吗。
就在丝丝胡思乱想之际,皇帝终于开了金口。
他拍着丝丝道:“新城,阿耶知道你心善,见不得这些事。”
“但是石六郎对你不敬,就是对朕不敬!他欺负你,就是在欺负朕!”
说罢他又心疼的抱紧了女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们石家敢如此对待天家公主,朕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丝丝松了一口气,在皇帝怀里点了点头。皇后听了皇帝的话,也伏在丈夫的肩上连连赞同。
“高贺!传旨下去!”皇帝高声道,他的内侍高公公连忙拜下去听候吩咐。“石六郎狂悖无礼欺君罔上骗婚公主!革去他探花的功名!”
“子不教父之过!石如殷教出这么一个大逆不道的儿子害了朕的公主,罪无可赦!罢去他吏部尚书官职,贬为庶民!”
丝丝:…………啊这。
丝丝:您可真是我亲阿耶,但是说白了这事就是驸马在婚前养了个小妾,您就把他爹一撸到底,不怕朝堂上那些个大臣炮轰您是个暴君吗?
仿佛是怕丝丝不够震惊,皇帝又想是想起来什么补充道:“那老家伙是不是还有个弟弟在礼部?”
“是,石……郎君的庶弟在礼部任职。”高贺连忙回话。
“他们分家了没有?”皇帝继续发问。
高贺擦了擦汗仔细回想了一下答道:“没有,石家老夫人还健在,并没有分家。”
“好!连他一起罢官去职!”说完皇帝还意犹未尽的道,“给朕查,只要是这老家伙一系的兄弟子侄但凡在朝中任职的,统统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