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脸颊看了一眼身旁的沈确，却见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姜也撇了撇嘴，木头桩子果然就是木头桩子，根本察觉不出任何情绪。
“你这孩子，这么大了还像个闷葫芦一般，不如今日便在我这给你俩先定下了！”祁老太爷说道，语气里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食不言，寝不语，这可是你教我的。”
沈确放下筷子，慢条斯理的擦干净嘴角，淡淡扫了祁老太爷一眼。
祁老太爷顿时被噎住。
看着祁老太爷气哼哼的老脸，姜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祖父你别理他，我陪您说话，您这红烧肉烧的也太绝了，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她边说边拍着小巴掌称赞，祁老太爷这才露出一个笑容，脸上皱纹舒展开，显得格外和蔼。
“还是我们岁岁好！别的不说，就这厨艺，我年轻时……..”祁老太爷絮絮叨叨的说起往事。
这一顿饭吃的热闹无比，期间沈确偶尔插个一两句话，但剩余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听着祁老太爷讲着着自己曾经的光荣历史。
这一刻，姜也突然觉得相比起冷冰冰的高门贵胄圈子，这种普通的更有烟火气息的生活反而更适合她。
她幼时在姜老夫人和陈二婶的“照顾”下，只能说人活着就行。
即便是后来爹娘回京，她也因着常年的分离与他们产生了隔阂，平日里鲜少有过于亲密的行为和关怀，更别提她后来嫁入镇国公府后了……
这种她之前不屑的平凡生活，如今竟莫名的让她有了几分羡慕。
她一手撑着头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满脸笑意侃侃而谈的祁老太爷，嘴角的弧度越发深了。
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此时一道目光也稳稳的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温柔。
翌日一早，姜也早早的便醒了过来。
入了冬的天气便是一日更比一日寒，昨夜下雪，今日又阴了许久，空气湿冷的厉害，她裹着厚袄子打开门，便看满目的雪白，一时间竟是刺的她有些睁不开眼。
“岁岁，快来暖火咯～”
祁老太爷见姜也站在门口愣神，笑呵呵的招呼她过去。
姜也忙走过去坐下，一阵暖意传来，身上的凉意散了些，她不禁舒服的叹口气。
“岁岁，你瞧这雪下的，可漂亮。”祁老太爷指着屋外笑道。
屋子的地上已经堆积了厚厚的雪花，整片整片，晶莹剔透，仿若铺上一层银装素裹，煞是美丽。
“漂亮的很。”姜也感慨说道。
“你们一会早些出发，这雪估摸着得连下个四五日，晚了这路就不好走了，不过好在如今条件这不像从前似的，不然真要把人冻伤了。”
祁老太爷说道，他看着外面，笑容中带着几分唏嘘。
“哎呦，差点糊锅了！”
忽的祁老太爷喊道，忙拿起手中的小铲对着锅一顿搅拌，将锅里的粥搅匀，然后盛进一个汤碗里。
“来喝吧。”
祁老太爷舀起一碗递给姜也。
“谢谢祖父。”
姜也刚接过来便闻到一股很香甜很独特的味道，她忙低头抿了口，但她忘了这粥刚出锅，这一小口烫的她眼泪差点出来，连着吸了好几口冷气才稍微缓过劲。
“哈哈哈哈哈你这丫头，慢点喝，又没人同你抢。”祁老太爷慈祥笑道。
沈确将马车安置好后，一进门便看见两人融洽的景象，那张向来清冷孤傲的面孔上难得浮现一丝浅笑。
他停住脚步静静看着，突然有一瞬间他想，这样其实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