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意外的闹剧,却让欧阳山狐确定了自己的想法,锦无恙和钱汇堂之前,必定有某种联系,但究竟是否为勾结联盟的关系,还有待查证。
锦无恙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一点小事就容易招致他的嫉妒,若非钱汇堂和他有关联,以他骄傲的性格,不会平白和一个匪贼过不去。
这也是为什么欧阳山狐,能轻易断定出锦无恙和钱汇堂之间相关联的原因。
而今了瞿州城中,据城中的守卫将领回禀,并未接到来自朝中的任何书信,更不知道独孤夜会带着五十万大军赶往瞿州。
守军名王谦,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年轻小伙子,生的俊俏,说话憨实,被羌御史质问的时候不卑不亢,却也没有半分的不敬之说。
“回夜王殿下,羌御史,锦大人,小的只是在半月之前接到一封来自朝中的书信,嘱咐小的要加紧守卫,说西陵虎视眈眈,妄图侵略皇朝领土,除此之外,再无任何书信。”
问多少遍,也唯有这一个回答。
羌御史眉头紧皱,紧张地看向独孤夜,忙不迭地解释道:“夜王殿下,书信这回事,皇上确实已经派人送出,可至于为什么没有到达,在下实在不知……”
独孤夜摆了摆手:“既然大军都已经到达的瞿州,书信也不重要了,眼下要做的,是决定何时开战。”
独孤夜很是干脆地截断了羌御史的话,把话题转移到战役之上。
果然,羌御史闻言面色顿变,他当初本以为讨伐是假,救纳兰明若是真,只要楚墨离交出纳兰明若,这场战役是可以避免的,他也能早日回到皇朝,安心做他的官职,拿着俸禄,惬意半生。
可眼下,独孤夜这架势,非要和西陵较出高下,分明就是不战胜誓不归的意思。
“可是夜王殿下,是不是只要楚皇交出夜王妃,这场战役就能避免?”羌御史试探着问道。
独孤夜豁然把目光投向了羌御史,眼中释放出热切的希望:“你有办法
?”
羌御史被独孤夜的眼神吓了一跳,不自觉后退几步,连连摇头:“不不,在下只是确定一下夜王殿下的初衷。”
独孤夜顿了顿,心中冷笑。
皇上分明就是要他挑衅西陵国,不过就是借了自己的手。可笑的是,竟然连这个御史,都是被蒙在鼓里的棋子罢了。
羌御史又战战兢兢问道:“既然夜王殿下并非是要和西陵国真正展开战役,何不与楚皇谈判之后再做定夺?”
独孤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觉得本王辛辛苦苦带来五十万大军只是吓唬人玩儿,你认为在皇朝领土的时候楚皇尚且敢劫走夜王妃,现在到了他自己的地盘,他还会乖乖交出夜王妃吗?”
羌御史面色一怔,无话可说,悻悻然退到了一旁。
锦无恙这个时候说话了:“既然是为讨伐而来,何不奉上战书一封,也好让楚墨离有个准备,免得让人落了口舌,说我们皇朝乘人之危。”
欧阳山狐“嘿嘿”一笑:“五十万大军行进如此大的动静,楚皇又怎么可能没有耳闻,只怕现在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只等我们前去。”
被欧阳山狐拦了话,锦无恙冷哼一声,递了个冷眼给欧阳山狐。
欧阳山狐不以为意,转头看向独孤夜:“夜王殿下,锦大人所言也未尝不可,至少要让楚皇知道事发有因,也更是为了让西陵国的百姓知道他们是怎样被殃及。祸端的起因都在楚皇那一边,西陵国的百姓就算怪罪,也唯有怪罪在楚皇身上。”
在场的人除了锦无恙不同意,其他人都同意。
“为了一个女人而发动一场战争,莫不成为天下人的耻笑,这样丢人的战书如何能发,还想让西陵国人尽皆知,你们是惟恐皇朝的脸丢的不够吗?”锦无恙提高声调,完全没意识到独孤夜越发阴沉的面孔。
“锦大人,那按照你的意思,是把楚皇陷害你的事情一并记录在案,然后书写在战书上吗?”
果然,听到这话,
锦无恙唯有干瞪眼的份儿,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若非事出有因,平白发动战争,你觉得皇朝的名声又会好到哪里去。本王是为讨回家人,有何不对?西陵百姓但凡有亲情在,应该知道失去亲人的感觉,那是不共戴天的仇恨。这样的感同身受,不是一封战书能传递的,却是轻而易举能感染任何人的。”
独孤夜面色平静,像是陈述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对在场的每一个人说道。
欧阳山狐不禁暗自赞叹,独孤夜的高明并非外界所传的狠厉和残暴,而是他总能轻而易举触动他人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然后一举攻破,从而达到从精神上攻克对方,剩下的,也唯有楚墨离用剩余的皇威来命令言听计从的属下。
锦无恙也听出其中的奥妙,有些凉飕飕地说道:“不愧是夜王殿下,行军布阵多年,玩心计当真是一等一的高明,估计在场的人中,谁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