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王殿下,锦大人的马车就在府门外,他说您若是不见他,他就坐一直在那里等着您,直到您见他为止。”
锦无恙即使再反应迟钝,也知道独孤夜是不想见自己,想给自己使绊子,可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应对之策。
若是今晚他在外面受冻,因为道歉一事而生病的话,他不但有理由在皇上那里交差,更会避免之后的道歉,或许还会因此而得到不明就里人的称赞,扳回一局。
独孤夜和纳兰明若互相对视,心中思量至此,无奈地笑笑。
“本王知道了。”独孤夜应声,看着纳兰明若摇头,“果真没错,锦无恙这个人心中的贵点子太多,不甘心服软,宁可虐待自己。”
纳兰明若看着独孤夜:“那你打算怎么办?见他还是不见,或者等候皇上的命令?”说完,后又一想,即便是皇上的命令,独孤夜又顺从过多少次,况且这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事情始末和独孤夜无关,完全是锦无恙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
意料之中的,独孤夜回了两个字;“不见。”
熄灭蜡烛,屋内一片安静,唯有外面的雨声不断。纳兰明若向独孤夜的怀中
缩了缩,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心中踏实许多,安然入睡。
半夜时分,纳兰明若却是被外面的吵闹声惊醒,摸向身边,空空一片,纳兰明若瞬间清醒过来,急急唤来柳荷,询问缘由。
柳荷断断续续,倒也把事件讲了大概。
锦无恙停在夜王府的马车遭受了洗劫,有人夜袭锦无恙,锦无恙身中一箭,已经处在昏迷当中,是他的手下死命敲打夜王府的门,徐管家在亲眼看见境况时才在没有征得独孤夜的情况下,将锦无恙抬了进来。
如今,独孤夜已经前往徐管家的屋中,也就是锦无恙养伤的屋内。
纳兰明若心中的不安又开始渐渐蔓延,锦无恙总是使用些下三滥的手段,独孤夜是否能顺利招架。明明更加信任的是独孤夜,现在却是越发担心起他。纳兰明若有点嘲笑自己小题大做,越是在乎越不希望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可在夜王府门口,锦无恙遭受暗杀,这不是把矛头又尽数指向了独孤夜吗?就算有人说是独孤夜派出的人,十个人有九个人会信。
而这,才正是纳兰明若所担心的。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纳兰明若随意披了件衣服就要出门,被柳荷拦住。
“你这是做什么?”纳兰明若拧眉问道。
柳荷着急地说道:“夜王说了,让王妃好生在屋里等他回来,他很快就会处理完。”
纳兰明若沉思了一会儿,对柳荷道:“好,那你去为我沏一壶茶,我就在这里等他。”说着,还就势坐了下来。
柳荷迟疑地看着纳兰明若,确定从她脸上找不出任何说谎的痕迹,才犹豫着转身离开。
纳兰明若听着脚步声渐远,起身走出房门。
秋雨过后,寒气袭来,纳兰明若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顺着走廊向前院的徐管家房间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徐管家的门前聚集了很多人,有等待侍候的丫鬟,有常跟在锦无恙身边的小厮李东,还有一些被徐管家唤醒的男子,可能是为了出现什么意外,需要
用到人手。
纳兰明若心生奇怪,为什么受伤的偏偏是身手好的锦无恙,而非是他身边的小厮李东?这一点甚是奇怪,按照常理推断,主子受到攻击,属下不是应当尽心竭力要保护主子吗?怎么反倒是一点伤都没有。
独孤夜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或许,这是一场自导自演的戏码,是为了引出独孤夜,还是为了将这盆脏水泼在独孤夜的身上,都很难说。
纳兰明若凭栏观察了一会儿,举步刚要前行,忽闻背后一人说话。
“王妃也被吵醒了……”话音未落,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纳兰明若回头,欧阳山狐一脸梦游状态左摇右晃地前行,纳兰明若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山狐大哥睡眠很浅嘛,在林中久居,竟然也会因为风吹草动被惊醒。”
欧阳山狐完全不在意纳兰明若的调侃,反倒是被冷风一吹,打了个结结实实的机灵,脸上才现出清醒的神色。
就在纳兰明若以为他要和自己一起去的时候,却又听到身边这个人也不知是喃喃自语,还是在和自己说话。
“怎么办呢?夜王好像被锦大人盯死了,现在这种状况,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难怪夜王在外名声这么差,都是被这些小人们给诬陷的。”欧阳山狐最后一句说的分外肯定,似乎笃定这件事不是独孤夜做的。
“你这么相信夜王?”纳兰明若认为,恐怕是除了自己和李叔之外,他是第三个对独孤夜如此信任的人。
欧阳山狐看纳兰明若的神情仿佛在说,你到底是不是夜王的女人。
纳兰明若笑着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和夜王不过相处了几日之久,就如此信任他,相比那些和他久处的人,反倒更是对他了解。我想,这也是你选择了夜王的原因吧。”
欧阳山狐挠挠头:“或许是吧,就是觉得说得来,比较合拍,就可以了。我这个人,粗人一个,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若真是和楚皇那种人在一起,不晓得会被逼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