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云衍兄弟伤势还未完全痊愈,便提着一把无暇又锋利的剑走到了海怪们所聚集的地方,只用了一招、便将它们全部歼灭!”
这样的事迹,若是换成九州之上任何一人,都能到处吹嘘上好几百年。
可到了云衍这儿,顶破天也是一句:“此事不要声张。”
拢音听罢,已然摸清了云衍的路数,他扯了扯唇角,不敢当着牧亭的面儿说云衍的坏话,只是眯眼笑道:“习惯了、习惯了……”
牧亭又道:“从那之后,我便将云衍带回了州城。他虽然表面上装得一派淡定,不过他时常茫然地坐在州城里,俯瞰
众生,这么一呆坐,就是好几日。”
一想到平日里叱咤风云的人物,突然到了一处陌生的地界,不见道侣亲友,四顾茫然。那场景真是叫人可怜又想笑。
拢音捏住了自己不断上扬的嘴角,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这个时候,我师父应该还没有失去记忆才对。”
说起这个,牧亭就长长地叹了口气。
“记忆一事,说到底都是我不好。”牧亭暗暗攥紧了拳头,加快了驱使法器的御行。一直行到了州城地界,才继续缓缓道:“当时我手底下的修士出了事,我便追根溯源地调查下去,发现这件事跟九州馆的人脱不了干系。”
拢音皱了皱眉,想起自己见过的血腥场面,多嘴问了一句:“他们在杀人?”
“不仅如此。”牧亭想起根据自己得到的线索,隐约有个大胆的猜测:“他们弑杀生者,掠夺他人功修为,还收集死者的亡灵,这种种迹象都在宣告着,九州大地似乎将有大事发生……”
想起了中原大陆的那场劫难,拢音很不是滋味地咂了咂嘴。
他又问:“后来呢?查到是九州馆的人所为,他们可有承认?”
牧亭答道:“那些人都是忠心替九州馆效命的人,暗地里受了命,行事自然不会摆在明面
上来。我逼问无果,盛怒之下便将他们都杀了,九州馆的人等不到回信,当然会派人调查。他们顺藤摸瓜找到了涉州这儿来,最终将此事怪罪到我头上。”
“你没借机从他们嘴里套话吗?若真是九州馆行了伤天害理的事,他们肯定会露出马脚。你一旦知道,再将这风声放出去,人心起疑,九州馆总不能堵悠悠众口吧?”
少年虽然是上古的器灵,但是历世经验不多,人又纯良敦厚,所以会把一切都想得很简单。
而牧亭却道:“不,他们调查是暗中进行的。当我的人发现他们留下的痕迹时,他们已经将此事回报给了九州馆。之后九州馆沉寂多时,再发声时,便说我屠戮同道,其心可诛。还派了九州馆内的两位长老来擒我上去。”
“那你去了吗?”
“我当然没有,不仅没乖乖地跟着他们去九州馆,反而还将几个试图给我锁上镣铐的狗腿子打成重伤。”沉重的气氛在这一刻骤然转得轻松。
牧亭来回翻着自己的手掌,形象地跟拢音比划着:“我当时就是这么在那几个毛孩子后脑勺上一劈,他们全都晕过了!哈哈哈哈哈……”
拢音下意识地摸上了自己的后脑勺,感觉那儿凉凉的。
这家伙也太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