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我跟湛羲一直有来往,毕竟他几次豁出去救过我的命,一片赤忱,很难不让人与他深交。不久前,我给湛羲发的讯息被人拦截,和我同姓的小……我的道侣也消失得莫名其妙。直到几天前,一封标着无量宫门徽的手信传到我的手上,上面写着,如果想要救回她,我就必须在今天之前来到白容山。”
所以这一切,都是谷衔一所设下的陷阱。
桑郁卿又睨了他一眼,满眼满心的无奈。
从她的眼神中领会到了什么,宿飞愧疚不已地低下头,失魂道:“都是因为我,湛羲他才会落入那样险难的境地里……”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你不必太过伤怀纠结。他在临死前都没忘记嘱托我和裴漪一定要照顾好你,所以,你能够好好地活着,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了。”
桑郁卿伸手在宿飞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宽慰意味十足。
“世道艰难,往后的路你可要一个
人走下去。我还得把裴漪送回云海崖,剩下的事就靠你自己了。”
她已经够忙了,天下事事顾不了周全。尽管还有宿飞的道侣没有脱险,不过无量宫现在的势力缩水,威胁不大。只要不跟谷州谷苍他们几个正面对上,应该还是有获胜实力的。
好在宿飞也很有眼色,他这次害了湛羲,已经没有脸面再面对湛羲身边的任何人了。
两人纷纷一拱手,相互道别:“告辞。”
正在逐渐恢复清明的中原大陆只剩下最后一条威胁,那就是必须要尽快重新撑起四根天柱。
混元神剑到手,桑郁卿本该高兴的,可她实在笑不出来。
身边的人为了让天下恢复原状,不得不将性命也搭上,这种凭一人力挽狂澜的事,只要经历一次,就没人愿意再遭受第二次。
把裴漪交到墨鬃云豹身边的时候,墨鬃云豹像是护崽子的野兽一样,深邃的眼里涌出强烈的恨意,最终也只是把她包在了身边,利用自己身上的魔源为她疗伤。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桑郁卿才发现,裴漪的原身竟是一只优雅的长毛白猫。
她那么小小一只窝在墨鬃云豹的身上,就像是太极阵里的小圆点那么显眼。
“真没见识!”墨鬃云豹啪嗒啪嗒地甩着长尾,对着
明显有点傻眼的桑郁卿嘲笑:“你跟裴漪相处了好歹也有段时间了,怎么?还没见过她的真身是什么样子吗?”
桑郁卿缩了缩脖子,无奈道:“说到底,我不过是云海崖的外人。有幸能见到魔门圣女真身之人,除了墨书意、你这个魔源之体,再来,恐怕就是……”
湛羲。
一想到这个名字,桑郁卿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墨鬃云豹也意识到了什么,他垂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白猫,颇遗憾地问了一句:“那小子,真的已经……没了吗?”
桑郁卿哭笑不得,“要说没了,倒也还不至于。他啊,尸身还在,只是不知道魂魄去哪儿了。”
说完,一人一魔俱是沉默。
从云海崖所望见的中原大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死气沉沉,蒙萦的浓浓黑雾拨云见日,露出了复生的一抹绿意。
突然,一道道灵光从中原的大地上飞起,齐齐往天上涌去。一时间,整个上空都被七彩的灵光充斥,如雨后彩虹般璀璨。
“这是……”桑郁卿一怔。
墨鬃云豹低沉的声音缓缓钻入了她的耳朵里——
“天道不灭,万物长存。难得一见的大轮回啊……再逾二十年,就又能看到那些老熟人了。”
“你不打算试着去找找云衍吗?”